淮南大雨,淮河水位暴涨,几有决堤之险,百姓慌乱也是正常的。
在如此情境下,百姓慌乱,不利于城中安稳,也会叫心怀不轨之人寻得作乱之机,林远图身为县令,要稳定城中人心自然没错,只是这法子却有几分“另辟蹊径”的意思了。
李恪听了广阳子的话,笑问道:“如此说来,你等倒是有功无过,本王反倒应当嘉奖了?”
广阳子道:“贫道不敢,只是如此盱眙城中已然人心惶惶,若是不另寻他法,暂且稳住人心,恐怕不必等淮水决堤,盱眙城自己就四分五裂了。”
李恪闻言,问道:“四分五裂?恐怕不至于吧,盱眙还在我大唐之下,又何来分裂之说。”
广阳子道:“殿下远在扬州,自有所不知,就在五日前,淮水开始暴涨之时,盱眙城中的粮食和盐已经连连加价,到了今日,恐怕已是寻常的五倍之多,百姓只能硬着头皮来买,可普通百姓家财有限,如此高昂的粮价、盐价,那点家底又能撑地了几日,恐怕若再无良策,盐粮之价再涨,百姓食难果腹,城内便该生乱了。”
李恪听着广阳子的话,脸上虽未动怒,但心中却已不满,甚至起了杀意。
民以食为天,盐与粮便在李恪的身旁,李恪多半已经知道了广阳子开坛做法之事,林远图也不敢多有狡辩,回道:“臣才疏学浅,不通治水之务,只能暂时设法,稳住城中人心,还望殿下恕罪。”
李恪闻言,面露不悦道:“借施法来暂稳城中民心,轻巧的法子倒是都叫你给用了。可如今法也施了,道也做了,大雨还是未停,本王又该如何?你做事不分轻重,这是要把本王放在火上烤啊。”
林远图通过这种法子,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暂稳了城中的人心,可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能起到拖延之用。
如今数日施法之后,大雨仍旧未停,城中百姓自然又会逐渐混乱,而这样的压力便压在了来盱眙督水的李恪的身上,故而李恪的话倒也不假。
依李恪和林远图之间别若云泥的身份而言,李恪所言算得上是重了,林远图连忙下拜道:“殿下恕罪,臣绝非此意,还望殿下明察。”
李恪轻轻一挥袍袖,道:“你要本王明察,难道本王明察这大雨便会止息,城中百姓便会安稳吗?”
林远图听得李恪的话,似有他意,于是问道:“臣愚钝,治政只能不及殿下万一,还望殿下明示。”
李恪道:“欲治大水,必先安人心,欲安人心,必先定城中盐、粮之价,本王即刻便往县衙一趟,你替本王把盐行、粮行的主事之人给本王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