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襄城往西北而去,过白道川,便到了诺真水。
诺真水草场,当李恪率三万河东边军和两万胡骑赶到时,大度设的五万薛延陀士卒也早已在诺真水结阵以待。
自打贞观四年后,大唐北平突厥,收漠南之地,薛延陀借大唐之威,趁两国交战之机取漠北为己有,尔来四载矣。
四载间,大唐和薛延陀间虽小有摩擦,但大体并无不和,于最前,后排的唐军横执长矛,架于铁盾之上,要将薛延陀骑兵的攻势挡下。
草原一马平川,不比山丘,一眼望之可尽,兵法可用,但两军阵前却无从取巧,至少这第一波强攻,必须要顶下来。
马蹄声越发逼近,片刻后随着滚雷般的巨响,薛延陀的士卒已经狠狠撞上了唐军前排的盾兵。
“嘶呜....”
随着一阵阵战马的哀鸣声,薛延陀的战马已经与唐军正面交锋,唐军的长矛透过铁盾,刺进了薛延陀战马的马腹,冲在最前的骑卒连人带马都纷纷倒下。
“嘣、蹦、蹦...”
猛烈的撞击声夹着的战马的嘶鸣在李恪的耳边响起,李恪虽然面色沉稳依旧,但他的双拳在不禁意间紧握,显出了心中的紧张,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唐军若是能挡住这薛延陀骑兵的首轮冲杀,薛延陀骑兵的速度便会被彻底压下,一旦骑兵无法冲锋,以动打进,被逼的同步卒短兵相接,那骑兵的优势便会当然无存,跨下的战马反倒就成了他们的累赘,唐军扭转战局,反守为攻的机会就到了。
大唐边军,既能横行天下又岂是等闲,薛延陀的攻势虽强,但唐军的盾兵却宛如铁壁,虽也颇有损失,但却牢牢地挡住了薛延陀骑卒的冲击,纵是偶有破壁而出的,也被迅速击杀。
一波,两波,三波...随着薛延陀的攻势被挡下,慢慢地薛延陀骑卒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李恪等待的机会似乎到了。
可就在此时,正当李恪准备下令反攻时,战场上的局势却又突然变了。
苏定方指着薛延陀军后方的方向,对李恪道:“大都督,薛延陀变阵了。”
李恪闻言,顺着苏定方指着的方向望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些年薛延陀称霸漠北,倒也在同各族征战中摸索出了自己的门道,只见不远处的薛延陀骑兵竟突然变了阵型,众人纷纷下马,以五人为一组,将所乘的战马交由一人之后,另外四人转骑兵为步卒,持刀冲向了唐军。
这一幕来的突然,李恪也未曾想到大度设竟还有此招,倒是打了李恪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