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要的聘礼的数量实在是大地惊人,夷男和梯真达官都在忙于筹措聘礼之事,以至于夷男和梯真达官都忽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灵州,为什么李世民为何圣旨达下,要梯真达官押着牛羊往灵州迎亲?
自郁督军山往大唐,共计有两条便捷些的路,一条是取道浚稽山,过诺真水往太原,还有一条便是过扎布汗河,经方圆数百里的戈壁,往灵州。
若只看距离,自然是往灵州着的李恪问道。
李恪回道:“不错,晋祠在晋阳城外,稍有些偏远,来往不便,而以往军务繁杂,又没有太多空子,故而未至,若非十分闲暇,我也不会专程来此。”
武媚娘不解地问道:“晋公在河东之地声望极重,香火也是最盛,凡来三晋之地为官的,无一不是先拜晋祠,求得先贤庇护,三郎怎的好似不愿来此?”
李恪回道:“周时晋国,自唐叔虞始,便奉行‘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之道,立国之初倒还尚可,可待晋国称霸天下后,仍坚行此道便显得太过保守了,最后晋公空有千里沃土,万乘之军,终未能成天下霸业,却为韩、赵、魏三家所分,沦作尘土,实在可笑,而且...”
李恪说着,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接着道:“而且终晋一代,六百五十六载国祚,国君四十一任,先为候,而后称公,其间竟也无一人能称王称帝的,我想要的,他们纵是庇佑,恐怕也给不了吧。”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不禁也笑了出来,武媚娘掩嘴笑道:“三郎说的也是,终晋一代,六百余年,遵循襄王守夷一策,最多的也不过是争那一个春秋霸主,所求确实小了些,与三郎不同。这既是国策所致,也是时局所限。”
李恪闻言,好奇地问道:“哦?何为时局所限?”
武媚娘道:“时晋文、齐桓之辈,亦为英主,一时之选,但仍旧为蛮夷之族所扰,不胜其烦,在他们看来,燕赵之地已是极北,可他们又怎知,如今我华夏之盛,已兵出漠南,制控碛北呢。”
李恪赞同道:“媚娘所言极是,正和我心。”
李恪说着,听得武媚娘提及了漠北之事,于是唤过了一旁护卫的薛仁贵问道:“仁贵,本王命你筹备之事准备地如何了?”
薛仁贵回道:“殿下放心,马匹、粮草一切俱已准备妥当,只待殿下令下,便可启程。”
李恪道:“此番北赴戈壁,你欲携多少卫率兄弟同往?”
薛仁贵回道:“末将欲携亲事府将士一百人。”
李恪问道:“一百人?梯真达官此番南下迎亲,至少要有三五千随从士卒,你只带百人会不会少了些。”
薛仁贵胸有成竹地回道:“一百人足矣,此番北上,末将不是为杀敌,而是为袭扰,只要不与薛延陀大军正面厮杀,百人已是够了,若是再多了,恐怕惹人怀疑,沿途也颇多不便。”
李恪闻言,点了点头道:“仁贵说的也是,大漠沙匪总数虽不少,但各自分布杂散,各处势力人数也不多,百来人,倒也合理。”
听着李恪和薛延陀的意思,原来李恪此番出城郊游不过是个幌子,李恪出城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给薛仁贵打一个掩护,让薛仁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王府卫率北上大漠戈壁,前往伏击押送牲畜往灵州和亲的梯真达官。
李恪为了阻挠和亲之事,遣人袭扰和亲的薛延陀使团,此乃重罪,若是叫旁人知晓,纵是李恪也难当责任,故而务必要用信得过的人。
薛仁贵李恪自然是信得过的,而楚王府卫率跟随李恪数载,也是信得过的,可若是楚王府卫率突然少了百来人,难免会叫人生疑,故而李恪寻了个由头带着王府卫率出城郊游,而后再由薛仁贵率众北上,才可保万无一失。
李恪道:“梯真达官一众恐怕就在这一两日也就启程了,你晚些时候便带人去吧,漠北局势,可就看你这一行了。”
薛仁贵俯身应道:“殿下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