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动手的是华静瑶,可还是围起白布,华静瑶跟着骆炯走进去,华小狸趁人不备,从白布下面钻进去,骆炯刚要喝斥,华静瑶压低声音说道:“骆仵作莫要急着轰他出去,就是他发现我妹妹死因有异的。”
骆炯一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华小狸,便不再阻止。
白布外面,华大老爷也想进去,却被秦崴出声拦住:“华侯爷,且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骆仵作了,一起在外面等着吧。”
“可是…….”华大老爷一口恶气憋回肚子里。
这时,秦崴的目光落到史丙身上,说道:“本官问你,这几个婆子和那只麻袋是怎么回事,你要从实招来。”
史丙连忙跪倒,把华静瑶带着他们,在后巷发现几个婆子鬼鬼祟祟把棺木和麻袋装上驴车,又用破被遮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来到了春晖堂,史丙没有进去,自是没提华小狸闻出断肠草的事。
史丁却是知道断肠草的事,可是秦崴没有问他,他跃跃欲试,史乙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史丁低下头,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秦大人,这也不能怪我们姑娘起疑,五姑娘是堂堂侯府千金,虽说还是个孩子,可是也不该就由几个婆子拉到外面草草埋了吧,即使不能风光大葬,可也要等到三老爷回来,我们姑娘就是觉得这事透着不对劲,怀疑老夫人和大老爷全都不知道,就是这几个婆子暗中搞出来的勾当,五姑娘死得定是不明不白,她们担心老夫人、大老爷和三老爷知道后惩处,这才悄悄把五姑娘的棺木送出府去。”
史丙说到这里,用衣袖抹了把眼睛,他见过五姑娘几回,活泼泼的一个小姑娘,说死就死了,但凡是有点善心的人,都会心疼。
秦崴点头,示意史丙退到一旁,他对随从说道:“这几个婆子带回衙门,本官另行审讯,那个丫鬟的尸体,一会儿请骆仵作也一并验了。”
华大老爷一听就急了,他道:“秦大人,这几个婆子都是敝府的下人,府有府规,家有家规,区区几个家奴,就不劳秦大人了,在下会亲自审讯,若真是她们做了欺主之事,定会将她们交由顺天府处置。”
依大周律,只要有卖身契,主家把家奴打死了,若是被闹上公堂,主家掏几十两银子也能了事。
因此,听到华大老爷这么说,史丙立刻对秦崴说道:“秦大人,报案的是小人的二哥,拿的也是长公主府的凭信,抓这几个婆子的是小人,小人也是长公主府的,这已经不是清远侯府一家的事了,自是不听把我们长公主府辛苦抓到的人交给清远侯府,若是家法能够代替国法,那还要国法做甚?”
“大胆,你岂敢如此说话?”华大老爷大怒,一个小小侍卫,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谈论国法?
秦崴干咳一声,说道:“此案已报到顺天府,若是华五姑娘死因确实存疑,那么这几个婆子便是人证,自是都要带回顺天府问审。”
话已如此,华大老爷自是不能再说什么,他脸色铁青,直勾勾盯着那被白布围起来的地方。
他们争执的功夫,骆炯已经有了判断,他却更加好奇了。
他低声问华静瑶:“华大小姐,你说是这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华小狸就挺起胸脯:“我叫华小狸!”
他不用听也知道,这个白胖子是要叫他傻子,他最讨厌被人叫傻子了,他明明有名字,名字是姐姐取的,他叫小狸,世上最最最好听的名字。
华静瑶点点头,道:“初时我只是觉得妹妹死得突然,后来是小狸闻到了断肠草的气味,我这才让人去顺天府报案的。”
“他……真能闻到?”
骆炯大惊,他也算是行家了,断肠草中毒的案子也经过几件,就像眼前这桩,死者全身青紫,喉咙红肿,这些都是中毒的症状。死者虽然脸上有多处蛰伤,但这并不是致命的关键。
这都是他亲眼所见,根据经验判断的。
骆炯下意识地俯身闻了闻,什么断肠草,他是闻不到。
“我就是能闻到,我还闻到你吃了酱肉包子。”华小狸歪着脑袋,瞪着骆炯。
“我昨天吃的酱肉包子,你能闻到?”骆炯一脸惊异。
华小狸指指他身上的袍子,用手指划着脸蛋:“你身上沾着酱肉包子的汤汁啦,你好脏,羞羞。”
骆炯低头看去,他身上还真是沾了汤汁,那汤汁并不明显,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他朝着华小狸的肩膀重重一拍:“好小子,你跟着我吧,我天天请你吃酱肉包子。”
“才不!”华小狸身子一扭,甩掉骆炯的手,他藏到华静瑶身后,露出个脑袋,“酱肉包子不好吃,肉没有炒,酱味不够,我才不要吃。”
骆炯瞪大了他的小眼睛,指着华小狸,对华静瑶道:“华大小姐,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宝贝?”
华静瑶冲他咧咧嘴,便不告诉你,想抢我的人?你是骆英俊也不行!
从白布里走出来,骆炯向秦崴如实禀告了验尸结果,华五姑娘并非死于毒蜂蛰咬,她是中断肠草之毒而死,而且这毒是由口而入的。
华大老爷的脸上如同四季飘过,这时,几名衙役押着婆子们正要走,华大老爷指着那几个婆子说道:“是她们,就是这几个贱奴,害死了在下的侄女!”
那几个婆子被摘掉了下巴,此时口不能言,但是这些人说的话她们是听得一字不落,此时全都脸色苍白,就连孙嬷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