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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交州城南迅速堆高起来的若干个土台,可以看到正在逐渐逼近城下的土木作业,而一时之间城头上也没有任何破解的措施和举动;转眼之间就已经被从东南面突破了原本河堤的范围,而逼近到了墙根下的百步范围之下;然后才见到城头上有稀稀拉拉的箭矢射过来,却又被挡在了预设糊泥的遮盖板上。
但是攻城的进度也仅限于此了,一时之间城里的守军没法出来反击,而义军暂时攻不过去;因为,这是一座墙高城厚的大型城池;想要截断河流排干护城河的水,抱歉红河及其支流可不是什么小水沟,光是堆堤筑坝就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大工程。
想要火攻,抱歉,这是一座河流环绕而城中水源遍布,可以说取水极为方便;想要水攻?,有能够把红河阻断起来在蓄水冲淹的功夫和人力,那交州城也差不多该被打下来了。
至于穴地而攻,抱歉在红河边上挖地道那是嫌淹死的不够快啊。而在农业开发度很高的红河平原上找到合用建造各种器械的粗大树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事实上,当地的建材都来自红河上游流经的山区。
要是这样的话到还好办,但光是想要把建造好得攻城器械推进到城下去发挥作用,就需要在守军的阻挠和反击之下,先克服河堤、河道、胸墙三道阻碍了。
可以说,当年高骈修建这做大罗城的时候,就考虑到在无险可守的平原水网地带上,可能被长期围攻和困守的种种可能性,而一一在城防布局上进行了针对性的预防和反制了。
而有了这座大城作为支撑和依托,在准备长期据守的物资充足之下,将会是任何想要占据和控制交州的势力,都无法忽略和绕过去的最大阻碍和麻烦;
这里乃是红河平原所在安南北七州的水陆交通枢纽和心脏地带;一旦易手之后,就可以以此为支撑据点和后方的依托,很方便的依托水运优势分兵四出而攻略平定各地。
当年早在高骈建造大罗城的时候,交州的军民百姓在前都护蔡袭的带领下,就凭一座子城而顶住了安南数万大军的几度围攻;最后是在中原爆发庞勋之乱而久候援军不至,城中将士死伤累累而士气低落的情况下,主动突围失败才被南诏军给得手的。
所以,目前前的对策还是围困为主而攻心为上;真正的关键得落在城中的人心变化上了。想到这里,周淮安的眼神似乎已经透过了厚重的城墙,而落在了那些豪族大户聚居的内城之中。
却是未想到还会有一天,自己需要和这些原本该被推翻和打到的对象,进行与虎谋皮式的交涉;
要说是别人的话或许可以在这交州城里坚忍一时以期变化,但是他们大多数的田产庄园,乃至亲族、佃户都在义军的掌握当中;而在切身厉害的使然之下,需要做出相应的选择来才有可能保住这一切。
不然的话就算日后成功守住了交州,却失去地方上这些世代积累下来基业的话,所谓的豪强大户的名头也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笑话了;
至少,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实质威胁,周淮安是毫不介意将这些敢于对抗义军的悖逆之产,分给那些亲附自己的其他地方势力;并且将他们更进一步的训练和武装起来,去吞并和侵占更多不服教化、不知趣、不识大势的逆党基业。
“禀告领军。。。鄙夫巡查外营中”
一身披挂的曲承裕走了过来低声道。
“发现先后有若干城中来人试图潜入,欲做那游说反戈之事呢。。”
“只是多被巡禁查获,或又是所在营帐给捆拿了出来了。。。正在讯问之中。。”
“你做的不错。。”
周淮安微微点头肯定到。
“此辈竟想故技重施,却是打错了盘算了。。把人给绑到旗杆上去对示众把。。”
“然后,我会安排那些守军士卒相关的亲族,到阵前去轮番喊话算是回礼了。。”
“此外,你在樊绰那儿劝说的如何了”
周淮安又继续询问道。
“鄙夫晓以利害之后,已经有所态度松动了。。”
曲承裕却是又言欲止的道。
“只是那厮提出,有话想要面见领军问明。。”
“是么。。”
周淮安略微惊讶下就不以为意道。
“那就姑且见他一见好了。”
只是随后他就被另一个突发的消息给转移了关注力了。因为在围城的军营中已经出现数十例染病的报告;
但不是上吐下泻式的肠道传染病,而是发冷发热盗汗脱力的典型热带疾病征兆。这也正中了周淮安一直以来的担心和预料了;自古以来中原军队在南疆莽荒地区作战,遭到挫败和减员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当地所流行的各种热带疾病了;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可以通过严格遵守的卫生习惯和努力保持环境整洁的细节上,比如高温灭菌和火烤、醋熏、撒石灰等消毒手段,来杜绝和防范其中的大部分(比如霍乱、痢疾);但是对于蚊蝇所携带的疟疾类传染病还是有些令人防不胜防了。
要知道,虽然原产欧洲的除虫菊直到20世纪才引入中国的;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有类似蚊香的制品;就是把艾草和黄篙搓成绳,而在夜间引燃慢慢烟熏来驱蚊,相比大多数人所配备不起的幔帐或又是大户人家才能用的起的熏香,可谓是穷人家庭的廉价解决方案;
因此类似的药用草绳制品,在广府其间也被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