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后周淮安回想和反思起来,这个动乱不止的世道果然不能埋头光种田,还要能多出来打打战啊;只要相应的战果
和名声积累的多了,自然就会有形形色色的历史人物冒出来。就像是在深水里被大力搅动出来的深潜鱼类一般,总有一
定的概率撞在自己这搅扰起时代风云之手,所操持的大网上。
这不,眼下一路过来的各种事态演变当中,已经是有枣无枣的敲出来三两个了么。一想到五代那些出身各异的帝王将相
和时代风云儿,几乎是小半都和黄巢起义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周淮安的心思不由得变得火热起来,而对驰援江陵的
最终之战产生了更多的期许了。
而对于路上撞见的这位,将来要被人给绿透全家而笑脸相迎的张居言,也不是那么看不顺眼和让人嫌恶起来了;虽然他
未来的人品和立场可能不怎么样,但起码能够在五代混到封王的他,相应治理和军伍的本事还是有所突出的。
而周淮安眼下的用人之道,也是从来不怕你有缺点和毛病,就怕你没有本事或是不能用在合适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
这世上基本没有什么无用之人,只有不会知人善任的问题。
就算是敌人有敌人的用法,奸细有奸细的用法,哪怕是身体残疾的废人和傻子也是一样,同样也可以通过安排的相应劳
动来创造一些存在价值的。
至于把孩童当作几分之一到半个成人用,把女人当作男人用,把男人当作牲口用,把牲口当作活体机械来用。。。每个
会喘气的生物都是纳入生产力大机器的细微零件;在他的治下早已经是某种“过劳死光荣”式的政治正确和格外的体制
经验成熟了。
正所谓是逮着蛤蟆拽出尿来,或又是蚊子腿里剔肉丝的基本持家道理啊。
。。。。。。。。。。
而在浔阳(今江西九江附近)城内,负责筹办和看守后阵老弱家眷和辎重所在的杨师古,也陷入某种严重的困境当中。
不但是因为正在爆发和蔓延的时疫,还有在前方相继失利的消息双重影响之下,城内已经变得而混乱无比的人心。
“不好了,杨军师。。”
一名满头大汗的义军头目气急败坏的喊道。
“又有几个营头的都尉,私自带人出走了。。。西左门和东右门哪儿已经是无人看守了”
“那黄郎将那儿怎么说的。。”
杨师古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黄郎将已然亲自带人去追了”
这名头目却是表情怪异的嚅嚅道。。
“他也去追了么。。”
杨师古却突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眩晕兼心力憔悴起来;当初好几位义军将领,就是打着去追索逃亡部下的由头,而出
外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看来,就算是黄王留下的本家子侄和掌握核心武力,也是个事到临头未必靠得住的人选啊。而现在没有了这位镇压
和协力的话,杨师古只怕是按照过往在广府的成熟法子,继续控制和隔离疫情的手段都没法维持下去了。
毕竟那些发病被圈管起来的人等,在义军当中也是有着各种亲朋故交的关系;他们大多数可不会管什么的顾全大局之类
,想要带着自己的亲熟之人离开这处疫病横生的绝地,才是他们眼下所求。更别说这城中还有数万本地的民口呢。
然而,随着大将军府殿后中郎将黄存外出追逃,这下杨师古就连阻止他们的能力都没有了;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悲哀起来
,自己一贯所为之忙碌和努力的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啊,怎么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你也赶紧带人出去避一避吧。。”
杨师古有些意兴阑珊的对这这名头目道
“这时疫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发做起来可是不看人的啊。。”
“杨军师你都没走,俺就更不能走了哇。。”
这名头目却是憨厚的笑了笑又道。
“其实俺的军主和将主都没了,手下没剩几个人了,眼下也无处可去了,还不如跟着您老人家碰碰运气喽。。”
“你倒是有心了,”
杨师古这才想起来对方是打散后被收拢回来,却又暂且安置在后阵当中等待发落和编派的残部,却是不好再苛责他而是
转宽慰道。
“待到度过这个难关之后,我自会向黄王好好举荐一番。。眼下先劳烦你找些人来把城门给重新看住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前两天黄王派人送来的口信。却是授意他以个人的名义与占据广府方面的王紫脸和虚和尚,进行私下
的交涉和联系,看看能不能先恢复一些台面下里的基本往来。
但是正所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又可以拿出什么凭据和条件来与事实上翻脸成仇,就差没撕破明面的最后一层关系
对方进行交涉呢。
难道是自己名义管辖下的这些军资和物用么,但是这个中牵扯道的重大干系,岂又是自己这个已经暂离军府权势中心,
已经说话不怎么管用的空头军师,可以担待和承受得起吗。
而随着黄王出岭外后的军势滚雪球一般的越发做大,而聚附和投奔者愈众,为人行事却是变得愈发恩威莫测和让人看不
懂起来;什么时候在他们之间已经变得不能轻易的坦然交心,而要靠这种辗转往复的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