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的话,因为这些世家大族不停刷新底限和作死,结果地等到黄巢进了长安收割一波,然后到了朱老三手上又把这些硕果仅存的举世“清流”,给尽赴黄河的浊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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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徒城中,
再次强打精神安抚和巡视了大半截城墙上的守军,又捉了十几个形容不肃、擅离职守的范例,狠狠发落吊死在门楼内以为效尤。一路前呼后拥的回到内宅当中,周宝绷得紧紧的脸色都没有松弛下来,
以至于在匆匆卸除了衣甲袍服冠带之后,那些捧着面巾、银盆、提壶和杯盏,还有热腾腾羹汤的姬妾和侍儿们,一时间竟然为其所摄而不敢上前。
因为就在昨日里回来后,就又有两名婢女被这位令公以侍奉不足用心的缘故,拖出去打杀在了厅下。好在今天巡城下来周宝显得在内壁的亲军押衙将使了个凌厉的眼色,对方随即心领神会的隐去了。
“却是董八都言称麾下除杭州军外,另已聚附了常、泰各州兵马约三万之众,欲以城中里应外合共击贼势呢。。”
直到这一刻,周宝一直形容不动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时饶有意味的表情来。半响之后,在衙内临时召集而来的军议上,节衙领下的诸位领兵大将和重要官属,也竞相出言之间陷入了辩驳和争论当中。
“这董昌未尝不是首鼠两端,而翼以保全的心思。。令公委实不可轻信啊。。”
这是属于其中保守求稳的天然怀疑一切论调。
“不过他既然派人冒死前来通传了,那多少也是一番报效建功的用心了,足以在明面上激励和振奋一时人心了;也无必要苛求那么多的。。”
而这是出自颇为乐观而激进派的意见。
“自古这守城之要最为讲究和在乎什么,还不是外无援力,而内恒患乱的局面么。无论如何此般消息都要最大利用起来方是。。”
这是居于两者之间持中而论的说法。
“既然如此,且请上来者与我等见证一场好戏吧”
居于上首冷眼旁观许久的周宝,却随着一名走到身边通传的虞侯,当即冷笑起来转而言他道。
随即,大多数不明里就的诸位将属,就随着周宝出现在城东一处的城碟背后;新鲜的血腥味还隐隐弥散在在城道和阶梯的空气中。而足足有数十名被砍杀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丢叠在内墙根下。
而围绕着这些尸体,一圈新垒筑起来的矮墙和栅栏,构成了一个并不规整的小瓮城形制。
“启禀令公,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了。。就待令下了。。”
然后又有率领牙兵的左虞侯将周让,带着一众披挂齐全的甲兵从门洞里迎了出来。
“敢问节帅这是?。。”
这才有人回过神来掩着鼻子惊问道,却是白皙文质的转运判官裴璐。
“这些都是墙上军士中,企图暗通外间贼人的不轨之辈。。幸有心怀朝廷的忠义之士所告,故而顺藤摸瓜聚以伏诛城下了。。”
左虞侯将周让却是当下解释道。
“只是他们所勾连的城外贼人却尚未有所觉呢,依旧潜在城下约为射信往来呢。。遂令公命我等不得声张而虚以委蛇,如今亦是到了收局之期了。。”
随着他的话音放落又过了好一阵子,隐隐约约的月色开始西沉,而众人都在门楼内侯待的有些不耐了;就突然见到埋伏蹲坐在城垛的甲兵突然就动了起来。
又许多沙沙作响的声响,随着昏暗不明的夜色而在城墙下越来越近;而从城墙下也已经悄然站满了许多从城中各处调遣过来跨弓持弩的军士;从城头内测望下去,只见层层叠叠的火把倒映着甲光一直延伸到城坊中去,隐隐约约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他们在悄然无语的肃立之间所呵出来的气息,竟然在城坊到门楼之间的上空,显现出连片隐然若现的雾霭和折变着暗淡月色的氤氲来。这也让许多心中凛然起来,看起来城中的健锐大都被聚集在于此了。
然后,在某种令人焦灼和煎熬的寂静当中,城外再出传来了夜枭持续的叫喊声;而在令人牙酸的粗重门轴转动支亚声中;城门被自内向外的缓缓打开了大半,随即又停在了一个大八字的斜角上。城楼上本能屏气静息的人群当中,也刹那间纷纷将心眼提到了嗓子口。
然后随着垛口上相继熄灭的十数处火笼,才听到城下大量杂乱无章的奔走踏步声;像是由不远处汇集而来的涓涓涌泉,然后又变成近处奔流而下的溪涧,再汇合加速成为近在咫尺一般的湍急大河;又如洪潮一般的用过脚下的门洞和甬道,也震得门楼上待机的众人能够感受到明显的脚下振动颤颤。
然后,就见右虞侯高让亲手将一枚硕大装满药石的爆竹,给重重的投入一具笼火中,轰然火星四溅在寂静夜空中震耳欲聋的炸响开来;然后随着哗哗作响的成片动静,整个城头上被相继点起的火把和火笼给照亮个通明。
“杀贼”
“杀贼”
“杀贼”
在如此地动山摇一般的呼喝声中,那些竞相从城垛和城碟后站起来的弩士和弓手,就像是在墙上突然林立茨比生长出来的丛林一般,在相继交替的密密嗡嗡响动声中,对着笼罩在黑暗的城下射出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火箭和飞矢来。
而在城墙内侧待机的官兵们,也在骤然升腾而起炽烈照亮夜空的火光当中,大声嘶喊着与穿过城下甬道和临时加筑小瓮城的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