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长相甜美娇憨的兜兜,刚夹了了一颗糖汁青梅接口道。
“你倒是敢吹捧。。”
另一边有些清冷明艳的住儿,却是忍不住也看不过的反驳道。
“奴可不是信口而为喔,。”
兜兜笑得愈发甜美怡然道。
“那位周郎所谓的王佐之资,江左fēng_liú美丈夫,却不过是人主(吴大帝)之下的臣子本分;于诸多军国大事多俱不由己,诗词歌赋、文章道理更是未闻传世,”
“至多为贤臣、良将者,治军管民开拓江左或有大功,扶助孙氏入作心膂,出为爪牙的平生事迹;又那里比得上郎君白身入义军,筚路蓝缕征拓而起的这番偌大功业呢。。”
“唯一足可称道的,便是那盖分三国的赤壁之功了。可是相比郎君既收安南、平两岭,又克复湖南、江西,还进取荆南、山南,亦是威临江东、淮南的这番际遇和成就,便是那吴大帝雄踞荆扬交三州的一世英姿,也要略有不如了罢。。。”
“你倒是颇为用心了啊。。”
周淮安这一刻却是有些惊讶起来,他还真不知道太平军宣传部门的吹风,都能反吹到自己枕头边上了。
“奴奴继而得以侍奉左近,闲暇无事便就阅览房中藏书,自然也拜读过郎君令人编著的三国志异了。。”
兜兜明眸善睐而憧憬有加的应道。
“这坏人哪有你想的那么利害。。不过是善乘时势而已。。”
而小菖蒲却是有些吃味的抬起头来。
“能够善用天下大势者,也是当世英杰之才啊,若是庸碌之辈,在就顺波逐流泯然大众,乃至填倒沟壑了罢。。”
边上的住儿也忍不住表情认真的附和和插口了一句。
“好了好了都打住吧,再说下去我都要飘飘欲仙,不知所以然了。。”
周淮安却是有些无奈的托手撑额道;
怎么这好好的午后温情时光,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青梅煮酒论英雄”的画风了。果然是出身经历和见识的多了,想法也就多了么。
——我是分割线——
襄阳城外远郊,新设的集体田庄之中。一座被抄没占地颇广的本地豪姓大宅,也在接受来自建生军营造队的改建当中,而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只见这所前后数进还带左右跨院和庭院的宅地,被分别打通了各处院子边上的围墙;就此重新分割和隔断成了新屯庄中心位置,诸如公所、会堂、神祠、学塾、谷仓、物料库、巡所等等,不同职能和用途的许多部门所在。
而后方的庭院,则是干脆开除了好几道缺口/门户,而沿着原有的池泊为分界,成为新的操习场所和育苗的园圃。
而围绕着这处新兴的屯庄所在,各种大大小小的摊贩,以及在门边临时搭建起来的茶棚和小食店,已然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市肆雏形了。
道理也很简单,在地方上的战乱和骚变初平之后;除了那些就地修整当中的太平士卒外,也只有这些屯庄当中新搬来的居民,具有相对充裕的购买力和以物易物消费yù_wàng了。这样,一个新的小区域经济中心和流通节点,就此初步成型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大多数贫民百姓,不得不忍受地主豪强世代盘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在社会生产分工当中,掌握了最基层民生资源和生产资料流动的节点。
因此,这些掌握了主导全的乡里上层,也得以在表面的人身依附之外,通过与官府外延的胥吏自上而下层层的勾结,编织了一张囊括了乡里村落全方位的供需,而难以挣脱的大网。
正所谓是大多数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几乎都离不开这长大网的笼罩和影响范围。乃至以乡村lún_lǐ道德、约定俗成、传统风物的方式,变成了世世代代无力摆脱的规范和精神枷锁。
也只有在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才有可能被迫打破和摧毁一时;但是随着在外乡新投附的人身关系,又在异乡之地重新成型和稳固下来。可谓是一个误解的死循环。
因此,如今的太平军所建立的集体田庄和配套的供销社体系,则是变相的取代和填补了这些原有的角色,自然就令其所代表的地主豪强、乡绅大户澄传统乡土势力,就此逐步缺乏和断绝了事后还能回潮和反扑的土壤了。
现在正是接近正午饭食的时间,安顿下来没多久的家家户户,随着袅袅汇聚成一片的炊烟,还正在烹熟的麦饭、稻米,以及少许加了油的炒菜和煎炙的香味,淡淡的弥散在空气中。
如今太平军所属的各处屯所庄子里,最让人羡慕也最为时尚的事情,就是凑全了一套壶、杯、勺、锅等全铁打造的日用家什。
尤其是那个统一制式的大圆锅子,可是比起惯常人家用的陶土饭甄、汤釜、土炉之类,要好用无数倍。既能省柴又能耐火、炊煮饭食汤饼还热得快,也熟的早。
用途上更是可炊可煮可蒸,能煎能炒,能煨能煲,既能烧水也能炖汤,几乎无所不用;尤其是在年节佳日之际,同一组的几户人把平日里省下来的油水凑一凑,就能开锅做上好几座的炸菜来受用了。
那可是让香气飘得老远,整个庄子内外都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美味吃食啊。而在这种若隐若现的香气当中,一行人也刚刚抵达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