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有心多多益善赚些功劳的话,俺倒可以为之说项一二,看看能否弄过来一些。。”
“那就劳烦这位兄弟,敢问尊名如何。。”
张归厚亦是转念数想而顺水推舟的道,并且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单来。
“这是前往南边武关內提取酒水糖盐的凭单;以后多弄过来的士子,就按照人头给兄弟抽成好了,若是数目够大的话,还有相应的上浮呢。。”
“在下没有尊名,人称勃驮子周孟南便是我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韦庄却是有些震惊和诧异的盯着,正在前来给他们点数和宣读规定的那名文吏身边;忍不住脱口而出喊道:
“致光兄,可是致光兄当下否。。”
随军而来的别遣书史韩偓,闻声顿然转而同样惊讶的注意到了他;随又不动声色的对他点点头。然后在事后才把他找了过去。
而韩偓已然在一个小帐里摆下一张案几,放上好些个开了封的荤素罐头,还有一陶瓶的酒水,倒在了三支粗陶碗里;然后才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韦庄和杜荀鹤,一边慢慢斟酌着一边叙旧道:
“端己啊,你我能够再度相见实在是太好了。。当初我可是担心你因乱折在了西京啊;是以这次奉命前来收罗关内人才和士子,我便向上方推荐了一些尔等的故旧之名了。。”
“什么。。你可知此番却是害苦我了啊。。”
在全力挑拣肉菜的韦庄不由一顿,却是惊讶的筷子都掉下来了,然后才变成一副凄苦和愤愤的颜色。
“你无奈从贼了也罢,何苦要牵连和我辈故旧、友邻呼;而这世上哪有以骗绑手段使人来,又以刀枪驱赶如猪羊的人才收罗之道啊。。”
而这一刻在旁陪坐的杜荀鹤,却是仿若未闻的动作不停,将压在酸菜里头一大块带膘肉片给眼疾手快的条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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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刚刚被大齐百官给劝上尊号为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的黄巢,也在武英殿里像模像样的进行内朝召对。其中既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各自参半。
“七郎和老庞攻打奉天再度失利了?,又有外镇的援兵杀到,只好暂退而是例外重新立栅?”
“成德军节度使王景崇,言称愿意遵从黄王的旗号。。并为大齐讨伐旧朝泰宁、天平各镇。。”
“还有魏博的那位昌黎郡王韩简;并愿奉料米十二万担,长芦盐百万斤;只求放开通路便可输往东都。。”
“倒是范阳镇的李可举,却是依旧态度不明。。”
“感化军节度使支详在理所彭城遭遇兵变放逐,以兵马都虞侯时溥为留后,如今已然派使前来输款了啊。。”
“宣武军的理所还没有拿下来么,都已然发兵三路围攻了数月有余了,节度使康实拼死不降么。。那就在城破后比照忠武军的许州故事好了。。”
“汴州乃是漕运北地枢纽,若是一日未曾拿下,我大齐在关东各地的攻略和经营,就一日称不上稳当。。”
自从拿下长安又称帝之后,黄巢也就形同分封和酬赏一般的,陆续将自己亲族子侄和亲信部属,各自分领一支人马到关东各地去且做攻城略地之举,或是扫荡官军残余,或是镇守和经营一地,以为关内讨伐旧朝战场的大后方计。
“长安城中的士子?这些士子又怎么了。。。”
然后,就有人说起另外一个话题。
“有人在搜罗这些士子,再分批转运出城南下去了。。”
“这也有我的意思。。”
黄巢不以为意的按手道
“这又是为何。。”
中书右仆射李俊儒不由惊讶道。
“此辈多半喜欢夸夸其谈而非论时事,实在名不符其实啊。。大齐只消居中善加遴选俊杰、择才而用即可。”
有人抢着解释道,却是关内都转运使刘塘。
“余下泛泛之辈众则不然呼。如是不加区分的一味善待和优抚,只会令其畏威而不怀德行。。于本朝更是徒然无益,更是有损新附人心啊”
黄巢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他而言,既然王铎为首的旧朝官员都已然相继降服大齐,并且眼下看起来用得还算顺手;那原本用来收买人心的手段,尤其是笼络和恩抚这些士子,那些千金市马骨的手段就再也没有多少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正好南边那个便宜女婿提出了相应的要求,他也乐得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反正他也隐约听闻对方喜欢帅弄那些名为改造士人,实则折腾士人体面的羞辱手段。
顺手把这些既不肯轻易降顺大齐,也没法马上派上用场,却是要持续花费钱粮来安抚和维持,还会时不时发出非议说些怪话的群体;给统统甩脱道南边的地方去自生自灭。
虽然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经是这些不第士子当中的一员;但是既然自家已然顺应天命成就了王道霸业,那自然就与这些诸事都无所成的泯然大众,再没有任何渊源和认同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