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军中欲将她们做如何处置?”
“你觉得她们可怜么?”
在场负责监督的这名少年太平贼,却是有些看穿他心思似得的摇摇头道。
“你觉得她们可以养尊处优、保持体面和光鲜的衣食用度何处而来?还不是她们的父兄尊长世世代代从穷苦人的枕籍尸骨上刮出来的。”
“更何况,你真的以为她们整日待在深宅大院里,就没法作恶,没有人命在手了?有时候无心的作恶,比可以的为非作歹还要更可怖,因为他们真是觉得世上的事情,便是就是天经地义的如此了。。”
“你见过为了一只赏玩逗乐的蛐蛐,就逼的人跳井;或是为了不经意的一句气话,就闹得下面某户家破人亡;乃至是心情不好之下的一个小小错失,就打的死去活来平白丢掉性命的事情么。。”
王墩儿突然想到宅院里,年年几乎都有个吧“暴卒”或是“突然疾病”回家就死掉的奴婢,以及庄子里的一些传闻,顿然就不再说话了。然而,少年太平贼却是犹自继续道:
“我们过来当然不只是查抄大户,还要把他们隐藏在谦善礼教背后的真面目和丑恶嘴脸,给揭举在大伙儿面前了。”
“所以我们不但要烧债放田抄家,抓走那些为虎作伥之辈,还要开释奴婢给资遣散,令其自食其力呢。。”
“但在此之前,自会让他们好好为大伙儿现身说法一番,那些老爷夫人小娘和郎君们,平日又是怎么看待和处置这些身份卑下的可怜人的。”
说到这里,太平贼少年不以为然的笑笑道。
“在此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所谓一起打小长大而号称情同姐妹、家人的同房奴婢;可是一旦遇到尊卑礼教的关节,又有谁会当真,谁又在乎呢。。”
“更莫说彼辈失去了依靠盘剥他人所获的供养之后,所谓的同甘共苦、相互扶持和同舟共济,也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一个理所当然,最后惹人发笑的可怜人痴人说梦而已。。”
“所以我太平军固然不会滥杀妇孺,但她们也须得接受监管劳役,学会靠双手做事养活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