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上的车弩和石砲无法顾及到的射距之外,许多从江边划出满载士卒的中小江船,正在用弓弩和火矢奋力围攻和阻挡着,几艘正欲靠近的贼军战船。
这些贼军战船上满是伤痕累累和烟熏火燎的痕迹,其中最大一艘的船首还残缺了一大截,但是丈高舷干的硕大体量,依旧让那些百料、数十料的江船,有些无可奈何。
不断攒射在上头的箭矢就像是叮咬在水牛身上的蚊呐,丝毫未能动摇的了对方缓慢而沉稳的前进之势,反倒是有一些船只在躲闪不及之际,被相继的撞断、掀翻在江中。
哪怕被成功的点起了一团火头,却也很快在浪涛的拍打当中熄灭了;然而来自贼船上居高临下的放射,却让这些舟船相继死伤累累或是冒烟冒火的飘浮在江上。
因此,在城头观战的淮南兵眼中,片刻之后那艘船首残缺的贼军战船,已然缓缓的撞在横江而过的那道浮桥上了。
随即,都将许戡为首的淮南军就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或许逆行江流中的冲力严重不足,那艘贼船并没能如愿的冲断这条连通南北的浮桥,反倒是被固定桥面的锁链和船台给挂住了。
然后,就此陷入到了更多淮南舟船的围攻之中;更有士卒顺势靠边攀上了贼船的舷干,而就地厮杀起来了。这时候,城中重整旗鼓的贼军也再度举牌持矛,在齐射的弓弩掩护下扑杀了过来。
当许戡在一片尸横枕藉之中,再度杀退了墙上墙下这些贼势的反扑之后;回头望向江上的局面时,却又发现已然大不相同了。
那艘船首残缺的贼船已然被火焰熏天的点着了大半截,然而浮桥两侧围攻的淮南舟船,也变得稀疏了许多;只剩下许多大块的残碎,而其余的贼船却在偏转离开,这个结果让许戡不由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骤变突生,只听得贼船与浮桥的嵌入处,突然暗红火光一现响起声莫名的沉闷巨响。
然后,原本在江水中微微摇曳飘荡的浮桥,就像是被切断了要害的长蛇;骤然激烈抖动翻滚着跳起来好几段船台,又顺着江水崩断成两截。
霎那间定波门上的淮南军都陷入了某种沉默失声和惊骇当中,这花费了偌大气力而贯通南北的横江大浮桥,就这么被毁坏了。
“无妨的,我军尚有另外两条大浮桥的。。不过是区区一处。。”
强制镇定下来的许戡再度鼓舞士气道: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另一阵更加急促的金板声,在城池另一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