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到目前为止就连几段城壕都没填完;连城门边上都没有摸到过。但是对于城头上驻守的太平军,还是切切实实的造成了压力和损耗。
而城内方向的官军攻势却是一波高过一波。似乎就像是受到城外的激励和鼓舞一般的,不断各种旗号从东西北三面越过那些过火的城坊,努力挤压和侵蚀着太平军的防线。
依仗着人数上不怕死伤的大优势,他们甚至对战当中逐渐吸取了教训,而不断试图掌握和适应太平军的攻势节奏,从中找出新的对策和手段;比如,用抹上湿泥的大排和浸水的被褥,来削弱和减少太平军各种火器的杀伤。
因此,在烧遍城南十多坊的大火熄灭之后,官军就突然的改弦更张采取了昼夜不停的全天候轮番攻势,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不惜打起火把,开始与废墟当中的太平军战斗团组争夺每一分预设阵地。
但是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柴平仍旧不得不在城头上保持足够的力量来以防万一,不然一旦露出破绽和漏洞来;说不定虚应了事就变成了真正的强行突破的威胁了。
结果,太平军相对装备精良而准备充足,但是整体兵力有限的问题,就被这种多头牵制的战术给放大和凸显出来了。因为连日的接战过于疲惫,他甚至不得不取消了夜间的不定时反攻和袭扰活动,来节省将士的体力和精神。
结果就是那些收容义军士卒组成的暂编营,相继在战斗中崩溃了一个又一个;乃至出现成建制不战而逃反过来冲击后方的局面,收容很快被镇压和收拢起来,但是丢失掉的阵地和防区却是没法在夺回了。
所以,现如今除了曹皇后身边的那些护卫队之外,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暂编营了;事实上就连这些护卫队也被柴平纳入手中,而作为战线上到处机动(救火)的预备队,而有些不小的损伤。
相比之下,似乎因为官军放火烧毁家园所引发的同仇敌忾,那些新编的辅卒在整体士气、战斗意志和坚韧性上,倒是表现的令人有些改观。
只是他们大多数毕竟是百姓当中刚刚拿起武器,为家园和亲眷而战的青壮;虽然一下子得到了大批补充来源,但是在战斗技巧和组织纪律、协调配合等军事素养方面,就只能用不择不扣的生手和乌合之众来形容了。
所以,一旦没有足够的老卒作为压阵的中坚力量,好好的约束和控制住他们,很容易就会热血上头的不顾一切猛打猛冲,或是被交战中那些不乏残忍和狡猾的官兵所牵制和诱导;乃至露出明显的破绽和薄弱处,一不小心就落得成建制覆灭的下场。
所以更多时候柴平是把他们轮番部署在城墙上,依靠城堞掩护下摇旗呐喊兼做投石放箭,以便对于城外那些藩胡步卒,进行虚张声势的阻吓和威慑一二。
但是这种局面在前些天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官军居然派人前来喊话劝降了。其中更是当众赞许他们困兽犹斗的表现,但却是毫无意义的自取灭亡结果。
因此,又声称只要他们愿意当场让出城防,整队投降朝廷的王师,就可以得到全员留用,不打散建制而授予军序和官职,继续为朝廷出力或是归遣回家云云。。
然后就被柴平令人一火铳射死在阵前;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官军方面分化瓦解的攻心手段;但还是无可避免的在城南这些最后坊区当中,造成了些许骚动和人心混乱。
尤其是在收容本地的百姓和新编辅卒当中,不免信心和士气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前两天更有一队收编的前义军,临阵冲破了太平军的约束而迎头投奔官军而去了;然后又成为对面叫阵的活榜样。
最后曹皇后亲自披挂出来,对着那些士气低迷的义军残卒们,声色俱厉的训斥和鼓舞一番才算是有所好转;但是接下来的局面反而变得更加危急起来了。
因为对面的官军似乎从那些逃过去的人口中,得到了一个荒谬亦然的消息,说是曹皇后连同大多数大齐高层的眷属,还有来自大内诸多珍宝和库藏,都落在了太平军的防区当中了。
于是,城中那些连日攻占而难掩疲态的各路官军,也由此被大大鼓舞和激励起来,越发积极主动而格外奋不顾身的激进攻打起三门之间,由太平军所掌握的最后两座城坊了。
这时候,城内的对街坊楼上又开始喊话了: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劝降他们这些太平军的将校,而是转而鼓吹和煽动底下的普通士卒,只要能够杀了官长“弃暗投明”,便就可以凭相应首级得赏钱帛或是出身。
若是能够执送了曹皇后以下贼眷人等,更是可以得到相应品秩的官身和前程。。。而柴平甚至懒得让人浪费炮药轰打它一发了。因为,这两天能够连夜逃跑的都已经逃了,剩下来的不是死心塌地的决死之士,就是心灰意懒等死的人。
“都郎,城外的藩胡似乎又所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