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陵城外的各处水陆码头的栈桥上,已经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行船和车马给堆簇的满满当当,
“这才是真真的太平世道啊!”
而站在长堤上望着码头街市上越发繁华与喧闹景象,已经滞留在当地月余的寿濠军使者徐温,亦是半真半假的对着陪同人员感叹道:
他本字敦美,乃是海州朐山(今江苏东海)人士,因为参与了乡党贩盐生意而被官府论罪,就此流徙参与了戍守朔方(今宁夏灵武)而结识了生命中的贵人,一起结伴南归故里。因此也得以阴差阳错成为了当年追随杨行慜,在庐州起事的三十六乡党/袍泽之一。
当然了相对于元从起事的三十六乡党中,又得以活到现今的刘威、陶雅等人,他一直出于这个团体当中名不见经传的存在。因为他长相朴实甚至有些丑陋,在军中时也不以勇力和武功著称;因此只能依靠长于书算的一点手艺,长居幕后而经营粮草庶务,而没有任何战功可言。
所以,他刚被置换扣留下来的时候,未尝不是暗自有所想法。难道自己价值还能比得上鞍前马后追随有年的田頵么?或又是这些太平贼想要笼络和收买自己。然后等到故主杨行慜所属的势力失利之后,在其故里庐州等地,借助自己的名头和手段来招抚和安定地方呢?毕竟,他经手的就是这方面的事物,也算是薄有经验心得了。
然后他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来任何贼军的拉拢和恩结的手段;反而是被管束相对宽松的圈定在一个范围之内,除了相对的衣食供给如常,以及响应一些他的主动要求和交涉之外之外,就在没有在站在大堤上略带萧瑟与寒凉的秋风吹得久了,徐温也不由感到到了某种面孔发麻而身体僵硬起来,而想要砖头回去,却冷不防看见远处一艘船上,下来了一群大布包头和对襟胯衫的人等;手中还持着一些花花绿绿的旗仗,不由开声问道:
“敢问,这些又是什么人等?”
陪同的军吏看了两眼道:
“这些人啊,应该是黔州观察使高泰前来问候的使者把!”
徐温闻言却是心中一阵恍然,却未想到这些太平贼出岭后,又在这江汉之地奠基才过几个年头,却是已然不声不响将手伸到了黔中道这种远僻之处去了,还真是所图匪浅啊。
再想到之前在远征安南之中,献城投降的交州刺史高鄩,在饶州之战中被俘获的江西观察使高茂卿,在江东被俘的楚州兵马使高越,以及在淮南广陵搜获的淮南节度使高骈本尊;可谓是渤海高氏的当代人物都被一网打尽了。
就活像是某种命运使然的恶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