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异己竭尽全力,在两京内外相继刺死了多名天下闻名的贼军头目;但是相对于遍地蜂起的乱民和叛逆;他们有何尝不是杯水车薪的根本杀都杀不过来。而随着长安和洛都的相继陷落,在失去了两京朝廷的输送和补充;就连太白山的密营也不得不被废弃。
如今最后能够追随这位末代阁主,也就剩下不过区区数十人等了;而其中作为这一代仅有的得意之作,最后一位善于模仿和伪装的“韩霁月”,却被他派去潜伏在那个妖僧身边伺机刺杀,而就此改头换面似的一去不回了。
正所谓是用一个就少一个,再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和人手进行培养和重新发展了。除非,来自西北的朝廷官军,能够就此恢复关中而回望中原。所以最为决意赴死的末代阁主,名为姬查,字别情的这位中年人,是真心实意的遵从和敬服这位,心怀国朝天下舍身救亡的“救世相公”。
随后,终于被引进来的索勋面前,赫然是另一名大将齐克俭有些亢奋道:
“启禀堂老,本军在攻破的咸阳城中大索数日之后,终于抓获了伪朝侍中赵璋以下数十贼臣所属。。如今除了蓝田之外,京畿内外的贼势据要具已拔除殆尽了;我军十面张网的合围之势已成,就等您一声令下了。。便可倾城而动了。。”
“且不要急,听听索招讨的意思。。”
这时,郑畋终于转身过来毫无表情的道。
“堂老明鉴,在下巡营城南之间,至清明渠所出的安化门左近,忽闻侧近有人放箭投书于外;”
索勋却是心中一凛而恭声道:
“有言称门内守将者,曾有多位亲族子弟不幸为太平贼所刑害,而黄逆更是畏惧其势而不问曲直横加追责和迫害,是以其人多心怀愤怨而无不思反正,只是畏惧官军以往的做派。。”
“然后呢?”
听到这里,郑畋这才露出稍有意趣的样子来道:
“接下来暗中联系之间,彼辈也真是异想天开。。”
索勋顿然有些吞吐的说道
“哦?又是怎的异想天开?”
郑畋不以为意的淡声道:
“此辈。。此辈,光凭臣仆的具保尚且不足,竟然想要相公亲自手书一份,以为事后的见证。。”
索勋却是有些谨慎道:
“好啊,这事有何不可?若是光靠我一份手书,就能赚得贼军献门来降,岂不是功大莫焉?”
郑畋却是从容无波的道:
“恭喜堂老,这可真是心想事成了。。但是若说派人带着手书冒险入城联络,我倒是有一人可为推荐。。”
在旁的齐克俭却是顺势打蛇上棍道:
“那就传吧!”
郑畋摆摆手道:
随后,已然换了一身官军式夹耳帽和大袄的赵子日,也满脸卑微和恭谦的被引进来,有畏畏缩缩的对着在场诸人,明显紧张的结结巴巴行礼道:
“小。。。小。。人赵。。子日。见过堂老,见过列位军帅。。。”
“这位赵旅帅,可是贼中反正而来的一时典范啊!不但在打咸阳之时,伪作冒死自长安来传讯的旧日同党,得以骗开门来;还在后续的罗索之中,当中指出了伪朝侍中等人呢!可谓是一时良选了。。”
作为引荐人的齐克俭亦是不吝夸赞之词道:
“还请堂老明鉴,小人本来就不是那些贼人的一路啊!”
听到这些话语依旧不明里就的赵子日,却是说话都变得顺利了许多而连忙接口道:
“小人本是岭南循州的土团之首,只是家园被太平贼所毁而被迫出亡在外,不得不隐姓埋名裹挟于贼中忍辱偷生,苟全一时只求尚有报效朝廷的机会啊!。。。如今堂老当下,正是依旧沉沦贼中而不得解脱的我辈中人,得以解脱和报效的天赐良机啊!”
说到这里,他居然动情起来涕泪横流而泣不成声了。
“你与太平贼有仇?”
在旁的索勋却是注意到了这个重点。
“当初我横乡赵家寨的满门上百口男女老幼,可是尽为左近兴起的太平贼所残害,数千乡党部曲皆为奴役,却是千真万确的血海深仇啊!”
赵子日闻言更是咬牙切齿道:
“却是个良选。。”
居于上首的郑畋终于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