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浮云骏,翩翩出从戎。且凭天子怒,复倚将军雄。
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日轮驻霜戈,月魄悬雕弓。
塞下曲
唐代:高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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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学问,什么叫做我太平军的学问?不是让你们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的考证,而是要想办法让没牙的老妇,大字不识的农夫,牙牙学语的幼儿,都能一听就大致明白的东西!”
“要的是尽量贴近地方乡土的言语和风物,让人朗朗上口有个印象深刻的好记住;而不是一群人自以为高尚博学的关起门来,在小圈子里自娱自乐的玩意。。”
“若不能为市井民间所欣赏和传扬,就算你精研的再多,考证的再全面,又有个鸟用。我太平军走的是有教无类、众生皆允的人间大道,而非那些世家门第专断经义、把持学问的故智。。”
“好好白乐天、微之的元白诗派,通俗易懂、写实适口的文风不学,非要去钻故纸堆里琢磨骈六骈四做什么?还是卖弄聱牙诘屈的学问显示你高人一等,或是想学那世家门第在小圈子关起门子自娱自乐?”
“大都督府训令,日后所有学刊、文抄等书著的审阅小组,连同各学校随机抽选的考评人等,一旦发现类同趋向,一概取消所有职分,就此下放改造重新学习和体察民情风貌。。”
然后,皮日休又转而对着另外一拨人厉声训斥道:
“你么这些见习出身的宣教官、采风使啊,可都是未来风闻进谏的科道言官种子;怎么就整天眼仁向上看,光想要整出个泼天大案来,而不是埋身下去踏踏实实的了解,民间可能尚存的疾苦和弊情所在呢?”
“如今的王上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还差你那点儿风闻议政还是品评时事的功夫么?王上他要的是了解实务能干实事,替他监理地方底层而体察市井民情的基干之才啊!若是搞不清楚自身的定位和用途,那还谈何前程可言呼?”
“那种只会把太平两字,抄满一本书来奉上的废物又有什么用。。有这溜须拍马的营钻功夫,还不如多读读先人的太平青领书和今世的太平两同书!总比那让人吃不饱肚子,也不能当衣穿暖的空洞狗屁,出来表态和发落,那也只是本部门的主动自清,可要是让镇反会或是监察院来插手,你们都还想独善其身吗?”
这时候,外间再度响起了一片嘈杂声,却是同样带着许多女眷去附近林地里采桑,以为四季劳作体验之一的小夫人曹红药;也挎着装满露水嫩叶的篮子主动过来探视了。顿时引得在场一片恭迎和问候之声。
只见依然是那般温煦得体又笑容可掬的她,随后就接过田间灶头所烹制的茶汤,又亲手试了试炭火堆里扒拉出来的烤薯,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脱下鞋袜而挽结起裙边,将露出来白净的纤足踩进污浊田泥浑水里,而向着自家的男人跋涉而去。
随后,她就耳根羞红的倾倒在了周淮安的怀抱当中,却是刚刚有些欢喜和急切之下,差点儿就失足摔在这水田里了。然而周淮安看着她洁净无瑕的精致小脸上,依旧红扑扑而晶莹汗珠未干,袖边裙摆上也有多次勾破和污渍的痕迹,显然是经过了真真切切的充分劳作,却是有种别样的娇美可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劳动让人快乐,劳动使人健康、美丽么?”,只可惜实在相应场合不对,对方也太容易害羞了,不然少不得要借机就地摒除左右而好好品尝上一二了。他不由宛然一笑道:
“却是辛苦药儿了,不知道桑园里的感觉如何,药儿可还做得顺手么?跟你去的那些女人表现如何?”
“确有些累人的,若非如此,妾身又怎知时间劳顿之苦。。寻常蓬家小民之妇,蓬发垢面、砥砺手足,汗透浃背而衫裙皆破,才不过撷得一两日的口食。。妾身多年居养处优,所做怕是远不及其中的二三分。。”
从男人怀抱中正起身的曹红药,却是理了理鬓发细声道:
“药儿能明白这些,却让我甚是欣慰了。。”
周淮安微笑的点头道:然后接过茶汤直接拿开盖碗灌了好几大口才道:
“实时了解民生而感怀自省,才是我辈不至于堕于安逸而忘乎所以,重蹈旧朝覆辙的关键所在啊。。”
“而药儿也想请问郎君,能否在后园之中开辟一蚕室,采桑以为后续所养,不至于为眼下这番作为半途而废?”
曹红药也不嫌田埂湿滑的端坐在旁,一边在织裙上剥开焦黄的烤薯道:
“如此甚好,难得药儿有此良苦用心,其实咋们可以做的更多一些。。”
周淮安顺势张嘴作出一个等待饲喂的姿势来,然后顺势舔了舔她忙不迭缩回的手指道:
“就从城外专门拿出一个门类齐整庄子来,多种一些桑林茶果之类,再编设蚕房、织机、染坊、茶场等四季劳作的体验之所。既是为这些督府眷属们日常的娱情解乏,也是体察民间百姓的劳顿疾苦而不忘根本的用意。。”
“你也正好籍此观察一下,那些是虚以应付的口是心非之人,或是好逸恶劳的肤浅之徒、贪慕虚荣的功利之辈;那些是可以引为助力的忠贞坚毅之选;毕竟从日后着想,你也是这天下女官们的最大靠山了啊!也可以在这些方面更好的协助于我。。”
“多谢郎君的体怀用心了。。药儿不知何以为报了。。”
曹红药却是心中越发有些感怀激切起来;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