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地与对方‘寒暄’了两句之后,双叶和墨檀两人便不再搭理马绍尔了,前者百无聊赖地半趴在桌子上玩手指头,后者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玩手指头,全然没有半点紧张感,就像最先发难和给予致命一击这档子事儿不是他们干的一样。
无视了双方颇具火药味的问候,看不出表情的克莱沃重新坐回主位上,轻声对众人问道:“大家应该都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除了似乎只是来看热闹的墨檀与并没有投票资格的巴菲?马绍尔之外,其他人都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么,在审判开始之前……”
克莱沃古井无波地转头看向马绍尔大公,仿佛只是在聊家常般地说道:“巴菲,你有最后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人打断你。”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双叶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老皇帝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少女小鸡啄米般地使劲儿点了五秒钟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仿佛一个首次上课迟到的三好学生,显得分外乖巧懂事。
如果之前没见过这姑娘又狠又损又毒的小嘴无数次大发神威,不知道多少次把颇具涵养与城府的巴菲?马绍尔骂到想打人,一般人还真可能觉得是克莱沃小题大做了,毕竟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一看就很有礼貌嘛,怎么会打断别人说话呢。
“那还真是机会难得。”
马绍尔大公莞尔一笑,似乎对双叶不会在自己讲话时捣乱打岔骂人感到颇为欣慰,然后便慢慢站起身来,对众人行了一个虽然墨檀并看不懂但总觉得很有型的礼节,表情就像双叶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从容:“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好!”
墨檀大喝了一声,呱唧呱唧地使劲儿拍着手。
克莱沃的眼角跳了跳,但却没什么合适的理由批评他,毕竟马绍尔大公在刚才那句话说完之后有一个明显地停顿,好像专门给有志之士留的说话空间一样,所以墨檀那有些刺耳的叫好声理论上并不算‘打断’。
嗯,理论上……
巴菲?马绍尔极具风度地对墨檀含笑点头,然后敛起表情负手道:“我必须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糟糕的错误,事到如今也不打算对之前的定罪表示任何异议,更不打算对自己的罪名多做辩解。”
他又停顿了一下,这次墨檀倒是没有叫好,只是靠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听着,倒是双叶虚着一双眼睛瞪视着马绍尔大公,仿佛在说‘所以你特么到底想bb点儿啥?’
“所以,我愿意遵从这次今天这次审判的结果。”
马绍尔大公并没有想bb点儿什么,只是言简意赅地表明了一个态度:“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就这样。”
说罢他便干脆利索地坐下了,还真没给自己辩解半句。
当然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辩解本来就是一种毫无价值的行为,充其量也只是粉饰一下自己的罪名而已,除了象征性地改善一下自己在道德层面下的处境之外并无卵用。
而在利益交换已经成为传统的当下,道德这俩字在过去的每个【审判日】中都毫无分量,而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
就算是墨檀和双叶,也只会把所谓的人性与道德当做工具,从来都没指望过利用它们去击垮马绍尔家族,毕竟他俩自己都不在乎那玩意儿。
“好吧,既然巴菲不打算为自己辩解的话……”
克莱沃环视了一圈众人,淡淡地问道:“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然后就见一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在半空中晃呀晃呀……
“达布斯先生?”
克莱沃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墨檀这个连投票权都没有的、理论上的‘局外人’,稍显讶异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墨檀莞尔一笑,恭敬地回答道:“只是想问马绍尔大公一个问题而已,陛下。”
老皇帝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巴菲?马绍尔。
“好。”
后者并无意见,只是风轻云淡地点头道:“那就请问吧。”
墨檀挑了挑眉,屈起食指轻点着自己的额角:“那么大公阁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说了一句‘我必须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糟糕的错误’,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那些令人遗憾的祸事都是您自己一个人惹的,与其他人并无关系,比如您的大儿子、二儿子,比如斯科皮?侯赛因公爵阁下。”
“你说什么!?”
巴菲?马绍尔还没说话,长桌另一端的侯赛因大公已是怒而发声,他恶狠狠地盯着墨檀,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个阿娜拉夏的弟子、与火爪有着紧密联系且深受犀罗大公信赖的死丫头暂且不说,这位来历不明的安东尼?达布斯他还不至于懒得得罪!
“什么意思?”
墨檀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向前者,愣了半秒钟才恍然道:“哦~您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跟马绍尔大公确认一下他刚才那句话的具体含义,进而搞明白到底有多少人需要为这场持续了十余年的、旷日持久的悲剧买单,毕竟祸不及亲朋,无论是大公阁下最亲近的家人,还是您这位马绍尔家族最紧密的合作者,要是蒙受了什么不白之冤就不好了,嗯,完全没有其它意思。”
侯赛因大公面色一凛,然后便表情阴晴不定地将目光从墨檀脸上移开,显然是不打算就后者刚才的语境问题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