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我们任何出声的机会,廖叔已经闯进了手术室里,如果不是看到还在不停摇曳的两扇门,我甚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刘博生更是呆滞的昂着脑袋,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紧紧撵在身后的吴大国愤怒的咆哮:“廖凡,你要干什么!阿生,赶快把他拦下来,避免他伤及无辜!”
他喊叫的同时,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作势想要往手术室里闯。
我一激灵从地上爬起来,抻手就薅住两个警察,将他们一把推到旁边,同时朝着另外几个警察低吼:“谁特么都不许进去!”
吴大国指着我鼻子厉喝:“小王,你让开!廖凡现在很危险。”
刘博生抽了口气,挡在吴大国的面前,声音沙哑的说:“老吴,给我和我叔点时间行不?”
吴大国暴躁的拿胳膊推搡在刘博生的身上低吼:“给你什么时间,你知不知道廖凡现在被通缉,他闯进手术室里,如果伤及无辜的话,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他他妈的如果想躲,你能找得着吗?”刘博生瞬间扯着嗓门咆哮,指着手术室的两扇门道:“不是我吹牛逼,他只要不主动冒头,你一辈子都别想摸着他的影子。”
吴大国惊讶的瞪圆眼睛,可能他从未见过刘博生目眦欲裂的这一幕。
我特别能理解刘博生此时的心境,如果不是为了救王鑫龙,廖叔本可以不露面的,因为他只要一露头,就势必会被蹲在暗处的警察扑个正着,意味着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在换大龙。
“我告诉你老吴,我叔在他儿子没出事之前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医生,老老实实给人看病治伤,你可以到他附近的诊所打听打听,他在村落里是什么口碑,如果不是特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绝望,他不会走上手刃仇敌的这条路。”刘博生脸上淌着泪,嘴角颤抖很剧烈的呜咽:“他此刻出现了,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除了是个通缉犯以外,还他妈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吴大国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最终朝着几个已经堵在手术室门前的同事摆了摆手。
这时候,手术室里传来廖叔的召唤声。
“外面看热闹的那两位,能不能进来搭把手..”
两个医生犹豫不决的望向吴大国,通过我们刚刚的对话,想来他们也猜出来廖叔的身份。
手术室里再次传来廖叔的声音:“我相信你们学医的初衷肯定是救死扶伤,不论社会这个大染缸如何复杂和斑驳,希望你们能牢记自己使命,一日悬壶济世,一世普度众生!”
两个医生眼中的疑虑瞬间减少很多,但仍旧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两位,拜托了!”我咬着嘴皮,再次朝两个大夫深鞠一躬保证:“如果你们生命受到任何伤害,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你们要是掉一根汗毛,我剐一刀给你们解气都可以,求求你们了!”
“呼..”吴大国喘了口粗气,朝着两个医生点点脑袋道:“放心吧,我给你们打包票。”
两名医生这才拽起下巴颏的口罩,迅速朝手术室方向走去。
一个站在门口的警察,情绪激动的制止:“吴组长,他们要是进去的话,廖凡挟持人质怎么办?这个后果很严重的。”
“廖凡如果想挟持人质,现在早就动手了,屋里不止有伤者还是护士,如果他真的不是为了救人,刚刚也不会径直往手术室里跑,医院这么多条通道,随便躲到哪里,咱们都不容易抓到。”吴大国搓了搓脸颊,摆摆手道:“放行吧。”
几名警察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再多言语任何。
十多分钟后,手术门前的走廊里堵满了得到消息,赶来支援的警察,不少军警身子荷枪实弹,几抹时不时跳跃的小红点,预示着附近可能已经安排了不少狙击手。
我和王鑫龙、何佳炜坐在走廊里的塑料椅上彼此沉默。
突兀间,刘博生“嗤”的一声哭了出来,脑袋埋在两腿间,起初只是小声哽咽,到后来干脆变成了一个好像找不到父母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我看了眼他,既没有劝阻也没有安慰。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你不是对方,就不可能明白对方心底的所感所想,就像我只看到刘博生泣不成声,但却无法想象他和廖叔之间究竟是种怎样的情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走廊里的警察似乎也在不断增加。
望着面前这些如坐针毡一般的军警们,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在治安越来越好的今天,他们大多数都在充当着“保护神”的角色,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他们的约束,社会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在廖叔最为绝望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像此时这般风声鹤唳。
大概两个多小时以后,手术室门上的红色指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两扇小门也缓缓打开,罩着一次性头套和口罩的廖叔步伐从容的走了出来。
“廖叔。”
“叔!”
我和刘博生齐刷刷站起来,想要往跟前挪动,结果却被吴大国和几个警察给拦了下来。
“呼啦..”
“踏踏踏!”
堵在走廊里的大批军警如潮水一般涌动而去。
“不用紧张,我既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我对于自己犯下的罪行全部供认不讳!”廖叔摘掉脑袋上的头套,高高举起双手表套:“让我和侄子再说两句话!”
但是众多军警并未给廖叔任何对白的机会,几人迅速将他按倒,胳膊反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