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红着眼睛的魏伟顿了顿,瞬间一头扎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大哥,我没有爸了,再也没有了..”
魏伟满脸是泪,无助的抽泣哭嚷,听着就让人心里分外的难受。
不止是他哭,旁边站着的那帮中年汉子也顷刻间全都低下脑袋,发出悲锵的哽咽。
“我亲爱的朋..”
一阵脚步声从我脑后泛起,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伊德这头老逼养的。
“卧槽尼玛伊德,你得偿命!”一个中年汉子厉喝一声,二十多个人呼啦一下全都围拢过来,有的伸手薅扯他的,有的吐唾沫臭骂,还有的直接上手连打带踹。
伊德的惊恐的喊叫声立时间引得几个警局门前几个警察的注意,慌忙跑过来拦架拉拽。
我回过去脑袋瞟了一眼,朝着泪流满面的魏伟低声道:“小伟,你今天就算打死伊德,我也觉得无可厚非,但你得想想,你爸走了,魏家货站还存在,你这帮叔伯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生存,伊德有什么背景,你可能也了解,这样做,真的划算吗?”
魏伟扬起没有血色的脸颊,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喧闹的人堆,深吸一口气道:“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是在命令,只是就事论事的商量。”我轻拍他的后背两下。
“我懂。”魏伟抽吸两下鼻子,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同时大声吆喝:“叔伯们,都住手吧!”
闹哄哄的一帮汉子统一停驻,侧目望向魏伟。
“哎哟..哎哟..”
伊德瘫坐在地上,脑袋上的头巾被拽的歪歪扭扭,右边袖子开线断裂,左边袖子则完全被拽下来,白色的灯笼裤上遍布脚印,一只脚套着鞋,另外一只脚光着,皮鞋不翼而飞,分外的狼狈。
魏伟咬着嘴皮,挤出一抹让人瞅着心疼的笑容开口:“我爸的事情和他无关..”
“怎么可能没关系,大哥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请这个狗篮子吃饭,我可听人说了,他背地里联系辉煌公司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伟伟,你年龄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懂,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当做什么都看见。”
“小伟啊,你要是有什么顾忌,就把事情交给我办,十年二十年的大牢我蹲的起,就算把我枪毙了,我特么也无所谓,大哥待我不薄,我得替他报仇!”
没等魏伟说完话,十多个气鼓鼓的汉子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始喊叫,大有再次将伊德给包围的架势,伊德吓得再次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的不停的辩解哀嚎。
“魏刚只是你们大哥,却是生我养我的亲父,我的疼难道会比你们差吗?”魏伟皱了皱眉头,稚气未脱的脸颊写满了忧伤:“我是当事人,我比谁都清楚,我爸究竟是怎么没的,叔伯们,我希望你们能像当初捧我爸一样捧着我,让我说话有点力度,谢谢了!”
说罢话,魏伟弯腰,朝着一众汉子深鞠一躬,两滴晶莹的泪水滑过他的鼻梁落在地上,可当他再抬起脑袋时候,脸上已经不见任何泪痕。
魏家货站的一群汉子,互相对视几眼,最终齐齐往后倒退。
“不好意思伊德叔叔,我爸今天发生意外,家里这些亲人们都有些暴躁,我替他们给您赔不是了。”魏伟深呼吸两口,抻手将伊德拉起来,并且帮助他轻拍身上的脚印:“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伊德很是意外的望了眼魏伟,马上又恢复成平常那副逢人就笑的虚伪面孔,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你们的心情我特别理解,我和老魏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刚刚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时候,我也哭的喘不上来气,小伟啊,你一定要节哀顺变,有什么用得上叔叔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会的。”魏伟轻轻点了两下脑袋。
我知道魏伟心里特别委屈,更清楚他此时恨不得就地宰掉伊德,很多东西我能看得透,但却没办法给魏伟言传身教,包括魏伟其实也一样,哪怕道理他都懂,也要亲自走一遭。
#97;#117;#122;#119;#46;#99;#111;#109; 这是他人生当中最特殊的一个时期,也是他能否化蛟成龙的一个蜕变过程。
跟魏伟寒暄几句后,伊德又踮着脚尖跑到我面前,笑呵呵的开口:“小朗..”
我不耐烦的打断:“有什么事情,等老魏大哥的葬礼结束再研究吧,另外,你替我转告李倬禹一声,让他赶紧跑,别让我抓到,我兄弟连夜坐飞机过来,买的站票!”
“飞机上有站票吗?”伊德迷瞪的蠕动两下嘴角。
“抽空多研究一下华夏文化,不然你永远不懂我哪句话是威胁,哪句话是玩笑。”我拍了拍伊德的肩膀,抬头招呼魏伟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和魏伟坐在后排,他魂不守舍的盯着车窗发呆,泪水莫名其妙的就顺着脸颊滚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抚他,也不清楚他此刻最需要啥,能做的只是搂着他的肩膀,用行动告诉他,我在。
魏伟接过我递给他的烟卷,使劲吸了一口,拿袖口擦抹一下泪水出声:“大哥,我爸没了,家里一下子就像是快要散架一样,有些叔伯把股份丢给我,想要马上换钱走人,还有些叔伯已经开始联系别的货站谋生路,我想劝他们,可没有任何人肯听我说完。”
“商老八呢?”我沉吟一下轻问,在我的印象中魏家货站除了魏刚以外,他应该最有话语权。
“因为没能及时从油田赶过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