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我几句后,秦正中脚步轻快的离去,而我则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从秦正中进门再到跟我谈及赔偿问题,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瑕疵,完全就是一个尽心尽力想要帮衬我的好朋友,但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一时半会儿间我又理不出头绪。
四十多分钟后,重获自由的我和张星宇在某间办公室里见到李倬禹和一男一女两个哭的脸红脖子粗的年轻夫妻。
秦正中和大案队一个姓苗的头头正不住的从旁边安慰着,见到我后,他马上挑眉介绍:“小朗啊,这位就是朱福禄的儿子和儿媳...”
“杀人凶手,你还我老汉儿!”
没等我看清楚房间里到底是个啥情况,那个蓬头乱发,穿件沾满油漆斑点的男青年一激灵蹿起来,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上来。
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那家伙的手指甲很长,直接在我脸上刮出来几条血道子,火烧火燎的疼。
“朱青,你先冷静点!”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秦正中和大案队头头老苗连忙凑过来劝阻拉架。
旁边的女人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泼妇十足的拍着大腿干嚎:“呜呜,你还我老汉儿,还我老汉儿的命...”
见到女人哭,青年也蹲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呜咽:“我老汉儿死的好惨喔!”
“朱青,你到底是想处理问题还是打算哭丧,愿意哭的话,我现在给你时间慢慢哭,等你哭够了咱们再谈赔偿。”秦正中紧绷着脸,梗脖厉喝:“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咱们都非常清楚,如果你再继续无理取闹的话,那就自己解决吧!”
蹲在地上正冒着鼻涕泡的两口子闻声同时一怔,互相对视一眼,接着男人搀扶着女人嘟嘟囔囔的站起身子,抹擦眼泪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吼停两口子以后,秦正中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指了指我脸颊发问:“你的脸没事吧,用不用上医务室里去处理一下。”
“不要紧。”我摇摇脑袋,憋屈无比的先望向那对两口子,接着又看向李倬禹,吞了口唾沫道:“李总,你们公司那边出台处理方案没有。”
看了半天热闹的李倬禹如梦初醒一般,顿了顿咧嘴笑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能低调处理最好不过,怎么啦,朗哥该不会最近手头不宽裕,要不我先借你点,帮你周转一下?”
“百十来万而已,就不劳李总费心了。”张星宇不动声色的拿胳膊撞了我一下,随即乐呵呵的朝着正翘首以盼凝视我们的两口子开腔:“两位,孰是孰非咱们现在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这笔飞来横祸我们认了,赔偿金我让人在送来的路上。”
两口子的眼眸中同时闪过一抹贪婪的精光,接着叫朱青的男人横着脸不耐烦的催促:“快点撒,我着急把我老汉儿送回老家安葬。”
张星宇眼珠子转动几下,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朱先生是吧,咱们能不能出去单独聊几句?”
“说撒子嘛。”朱青迷糊的反问,说话的过程条件反射的瞄了眼旁边的秦正中。
“中哥,我和朱先生单独聊几句,不会破坏规矩吧?”张星宇也侧脖问向秦正中。
秦正中风轻云淡的点点脑袋:“理论上被告和受害者家属是不应该碰面,不过你们这不是马上要达成协议嘛,去吧,去旁边房间聊几句吧。”
几分钟后,张星宇带着朱青两口子出门,屋里只剩下我、李倬禹、秦正中和大案队头头老苗四个字。
#97;#117;#122;#119;#46;#99;#111;#109; “老苗,你去弄点茶水,我和他俩聊几句案情。”秦正中掏出烟盒分别给我们发了一圈,随后又将老苗支走。
我扫视一眼李倬禹和秦正中,没有马上接话。
而李倬禹则笑容满面的起身,替秦正中点燃夹在指间的香烟,干声赔礼:“中哥,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搞工地就是这样的,人多口杂,各种水平的民工参差不齐,这个朱福禄我其实挺有印象的,干活绝对是把好手子,就是太贪杯,我听他几个熟悉的工友说,这老小子中午在工地上吃饭都得偷偷的整几口,死在酒上面也不算太冤枉。”
“死者为大,说话注意点分寸。”秦正中瞪了他一眼,抽了口烟望向我:“小朗啊,这次你们确实冤枉,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好在朱福禄的儿子儿媳一看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市民,处理起来不费劲,这要是碰上难缠的,讹你钱还想祸害你,你都一点脾气没有。”
我笑着点点脑袋:“确实,多亏了中哥你从中周旋。”
此时的秦正中和李倬禹看似关系很一般,但是两人之间貌似多出来几分熟络,尤其当李倬禹拍秦正中马屁时候近乎毫不遮掩。
李倬禹又回头看向我微笑:“王总,咱俩的缘分真是千里一线牵呐,我工地上的民工喝醉酒居然能跟你碰上,然后要赔钱咱们还一块赔,这种巧合就算是电视剧估计也不敢这么拍。”
“我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天下就没有所谓的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我皮笑肉不笑的也点燃嘴边的烟卷,斜楞眼睛来回打量他:“禹哥啊,我非常好奇,你为什么会制造这种巧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者说了,敲诈我个百来十万,似乎既让你发不了财,也扒不掉我皮,有必要吗?”
李倬禹脸上的笑容逐渐暗淡,撇嘴冷笑:“朗哥这一手推卸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