仈jiu分钟后,院子里的嚎叫声渐渐泛低,隐约可以听到吴恒声音不大,却足够歇斯底里的咒骂。
脑子里一想到文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的肠胃就真真悸动,朝着地藏低声道:“有点想干呕。”
“吴恒这样的人,绝对是经历过真正战火,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小强。”地藏递给我一支烟,压低声音道:“那家伙懂得怎么以弱胜强,一个叫庞国宾的人通过朋友联系到我,说是跟你发生了一点误会。”段磊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曾经在石市混过好一阵子,那头总有一些抹不开脸面的哥们兄弟,如果哈我意思是如果,庞国宾跟你的矛盾不太大,就给我三分面子过去吧。”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他既然找你,没告诉你发生什么误会了吧?”
“我俩没有直接对话,庞国宾是通过我另外一个朋友,具体啥情况我还没问,如果不太合适的话就算了。”段磊一怔,立即道:“朗朗啊,家里的灰色产链这块我从来不过问,合适你就抬抬手,如果有太大冲突,该咋干还咋干,你在那边没关系,哥就想招帮你支关系。”
我使劲裹了口烟,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咳嗽两下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开口肯定能办,这事儿拉倒,让那个庞国宾自己琢磨赔多少合适,用钱解决吧。”
段磊哈哈大笑道:“成,让你为难了哈兄弟,往后这种破事,哥指定不会再往身揽。”
准备挂电话时候,我冷不丁出声:“磊哥,我记得咱们公司所有的产业都有你百分之二十的原始股吧,当初咱们弄酒店那会儿举步艰难,是你既带人又带钱,二话没说的入伙帮我。”
段磊顿了七八秒钟,声音粗犷的回应:“操,说这干啥,我那会儿遇难处,不也是你拼了命帮我嘛,咱俩现在还需要分彼此嘛,怎么啦?你是嫌哥现在独揽大权嘛,如果是的话,那我”
“哥,我的意思是等回去,咱几个开场内部会,再给你追加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从我的份额里抽,这样咱俩都占百分之二十五,算得平起平坐。”我打断他的话道:“磊哥呀,瞅着我平常没大没小的天天app下载地址x,其实我是真拿你当叔伯看待,跟齐叔一模一样的那种,咱家的江山,确实是我在负责打,可没有你在背后运作,谁知道头狼是个**,谁又认识我王朗几斤几两,不止现在是这样,将来不管继续添加什么产业,都按照这种方式划分。”
“嗯?”段磊这一次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钟。
“行吗哥?”我搓了搓脸颊继续道:“人和人聚在一起不就图个合拍嘛,钱重要,情义遇袭,晚点我会交代清楚小雅和莲姐。”
地藏拍了拍我肩膀头轻问:“不委屈吗?”
“头狼嘛,不吃别人吃的亏,咋享别人享的福。”我扬起嘴角,露出个灿烂的微笑道:“不委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哈,到此为止。”
“吱嘎”
正说话的时候,我们背后的大铁门从里面被拽开。
吴恒杵着拐杖,一颠一跛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脸颊鲜血密布,尤其是嘴角和胸口处就像是涂抹几串被碾碎的葡萄一般,红得发紫,微微呲开嘴唇露出来的牙龈也是红色的,隐约好像还挂着一抹碎肉,衣服拉锁让拽开,近乎半敞着怀,我又看了眼他那条受伤的残腿,裤腿同样被鲜血给浸透。
见到我和地藏都在瞪着眼睛看他,地藏豁嘴“呵呵”一笑。
地藏绷着脸问了一句:“需要搀你一把不?”
“我开车来的,车在街口,麻烦了。”吴恒从兜里掏出掏出一把车钥匙。
见我微微点头,地藏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递给我,随即迅速拔腿。
我抻脖朝着院内望了一眼:“里面的人”
“除了文海都活着,文海是通缉犯,他们会处理好的。”吴恒慢吞吞的开口,说完以后,我突兀发现他的眼角红了,泪水在眶子里来回打转。
迟疑片刻,他像是讲给我听,又像是自己感慨:“那条老狗其实也没什么错,换成我当年是他,也一定会把最没用的人丢出去顶罪,只是我们当时身处国外,他不该一语不发就走了,哪怕只是跟我说一句,一句就好啊。”
我抽吸两下,没用接茬也没有规劝。
我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也没有痛苦过他的痛苦,自然理解不了他的恨意。
“我在文海身找到了这些,应该对你有用。”吴恒吞了口唾沫,展开同样血呼啦擦的大手掌,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还有一张被红血染透的转账单。
我瞟了眼转账单的落款,皱了皱眉头,立即接过来,朝着他低头道:“谢谢。”
吴恒神叨叨的又笑了:“你很有意思,比我想象的还有意思,我不让你帮忙,你真的没有动手,你很尊重我,换成一般人,才不会管我愿不愿意,必定帮忙,因为这样我可以欠他一份人情。”
.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