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门前。
本该安安静静的走廊里此刻人满为患,有染着红毛绿尾巴的社会小伙小妹,也有服装整齐,一看就知道是单位里上班的中年男女,还有不少穿装制服的巡捕。
三伙人各自聚成一堆,看起来格格不入,却又相处的无比融洽。
通过拥堵在门前的人山人海,不难看出来江飞鸿父子俩在鹏城的地位和截然不同的人际关系。
同时也证明,江飞鸿父母对儿子的溺爱程度,没有大人会乐意让自己孩子跟社会上的渣滓往来密切,在这里,可想而知他们平常的关系。
人堆里,我见到不少人正簇拥在江飞鸿的父母身边七嘴八舌的安抚,江父还表现还算稳定,即便一张脸几乎阴郁的快要滴出来水,但至少还能保持和人正常沟通交流,而江母则完全哭成了泪人,头发蓬乱,脸上的遍布泪痕和鼻涕,如果不是旁边几个女人搀扶,估计早已经瘫坐在地上。
我和叶小九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也没打算立即去找江飞鸿的父亲对话。
随便找了个角落,一边听旁边人嘈杂的对话,收集着有用的信息,我一边拨通老凳子的号码。
电话打过去,老凳子没接,反而给我挂断了,我又打了一遍,他再次挂断。
仰头扫视一圈四周,没有发现老凳子的身形,禁不住自言自语:“难不成他也出什么事情了?”
“你现在神经太敏感,哪有那么寸。”叶小九拿胳膊靠了靠我调侃:“兴许他这会儿正上厕所呢。”
我抿着嘴唇没有吭声,自从袁彬的噩耗发生以后,我承认自己确实无比的敏感,唯恐再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叶小九眯着眼睛在手术室的人堆中扫视一圈,随即将目光定格在江飞鸿他爸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朝着我低声道:“你等会哈,我看到个熟人,过去打声招呼,顺便探探底,看看能不能跟江飞鸿他爹对上话。”
“嗯。”我点点脑袋。
叶小九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人群中,我尝试着又给老凳子拨了一通电话,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被他给挂断了。
“嗡嗡...”
我正打算给他发条信息时候,吴恒给我打过来电话。
他一如既往的简练:“刚看到你信息,你确定武旭在鹏城是么?”
“嗯,内个王八蛋弄死了我一个兄弟。”我恨恨的咒骂。
“呵呵。”吴恒神经兮兮的笑了两声:“谁都有那一天,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你也一样。”
“不会安慰人就别特么勉强自己。”我厌恶的怼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吴恒短暂沉默几秒回答:“差不多一礼拜后吧。”
“你是步行吗?”我不满的反问。
“呵呵。”吴恒再次阴测测的一笑:“我做什么好像不需要跟你汇报吧,你我既不是合作伴侣,也不存在从属关系,最大的共通点就是都想整死武旭。”
我立时哑口无言,吴恒说的确实没毛病,我们之间好像的确不存在太大的关联。
“你最好快点,我不敢保证武旭会不会在鹏城久留。”我紧绷着脸道:“过了这次,谁也不敢保证他会躲到什么地方。”
吴恒笃定的打断:“不,他肯定会在鹏城呆很久,至少再做点什么。”
我不解的问:“你凭什么确定...”
“要吃饭了,下次再聊。”吴恒的精神病好像又犯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轻笑:“祝你阖家幸福,一定要坚挺。”
不待我再说任何,那边已然挂断。
“真他妈有病,我就不该和这样的人来往。”我恼火的骂咧一句,按动两下手机屏幕,才发现刚刚我在和吴恒打电话时候,老凳子居然在微信上给我分享了一个坐标。
坐标位置也是在罗湖区,而且距离我们最开始入住叶小九家的那栋酒店很近,就在我上次和江静雅、洪莲她们吃早饭的那条街上。
“啥意思?”我当即给他发了条语音信息。
足足等了能有四五分钟,他才给我回过来一条信息:“先过来再说。”
同一时间,叶小九也走回我跟前,朝我微微摇头道:“今晚上没戏,江飞鸿他爹现在心烦意乱,根本没有要跟任何人对话的意思,我刚刚问了我那个熟人,他说江飞鸿的情况特别不好,左腿骨六七处断裂,脑部还有充血现象,就算救过来,十有八九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瞄了眼手术室紧闭的房门,我摸了摸鼻头问:“怎么发生的交通意外?”
“应该是跟你见完面以后,在返回的路上,被一辆来不及踩刹车的大货车迎头撞上去的,大货司机根本没跑,出事以后就报了警,现在正在被询问。”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叶小九一边细致的介绍:“不过鸟用没有,那大货司机隶属的货运站跟辉煌公司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而且人家算是正常行驶,是江飞鸿闯红灯在先,最重要的是巡捕在江飞鸿的后备箱里发现大量的违禁药物,光是数量就足够他判刑,事发现场还是一个闹市区的街口,当时很多人围观,这事儿江飞鸿他爹现在很难受,明明满肚子委屈,还必须得公事公办。”
从电梯里出来以后,我冷笑道:“确实是辉煌公司担那帮逼养的,经常是把人废掉,还让受害者有苦说不出来。”
“我听我那个熟人说,敖辉晚上还带着李倬禹和洪震天来探望过。”叶小九拽开车门,朝着我道:“敖辉和江飞鸿他爹单独聊了几句,之后老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