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小餐馆本就简陋不堪的天花板直接让干穿,几块木质的屋顶噼里啪啦的往下乱掉,就好像发生地震一般,屋子里了一步,跟谢鸿勇并肩而站,尽管他的双腿在不停打着摆子,但这一刻,我相信这个狡猾多疑的男人是真打算跟自己的兄弟同生死、共进退。
在当今这个钱可通天的现实社会里,“忠肝义胆”已经渐渐沦为一句贬义词,而世人给所有混社会、走江湖的盲流子打上的统一标签可能就是“唯利是图”,谢鸿勇和高利松的行为,属实让我内心震颤了几下。
不论是谢鸿勇舍身忘我的保护高利松,还是后者明明颤颤巍巍怀揣恐惧,却毅然决然和自己兄弟并肩同行,无一不在证明,他们也是兄弟,也和我们这帮人的关系一样,是能够患难与共的袍泽。
我长吹一口大气,朝着地藏扫视一眼,他马上会意的点点脑袋,不动声色的抓起脚边散落的几根一次性筷子,随时打算跳出。
没等地藏先动手,钱龙已经绷不住的直接“咣当”一脚踹开挡在我们前面的桌子面,气喘吁吁的棱起眼珠子咆哮:“操,让这么个玩意儿给咱吓得集体猫起来,往后还特么咋混啊!小狗蹦子,枪口冲我,看你今天能不能吓死爹!”
“跟我说话呢!”金光顺势将枪管子瞄向钱龙。
“老高,你是咱家不远万里请过来的朋友,甭管今天啥结果,兄弟肯定陪你放手一搏!”钱龙“呸”的吐了口粘痰,又冲着浑身是血的谢鸿勇翘起大拇指:“谢大明白,你是那个!今天这事儿,兄弟敬你!”
饭馆门外,阿飘言语冷漠的冷不丁出声:“金光,不要忘记阿来的交代!”
“我特么知道,不用你提醒,不给这群混蛋动点真格,他们好像以为我的枪不会响呢!”金光将枪口猛然往下一压,表情猖獗的“咔咔咔”再次叩响扳机。
子弹将钱龙脚边的地板砖嘣的四处乱飞,荡起的火星子让人瞅着就心底发寒。
一阵白雾过后,我看到几块弹起的地板砖碎片擦伤钱龙的脸颊,钱龙宛如一柄长枪似的插在地上没有移动半分,尽管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子,钱龙仍旧嘴硬的嘲讽:“你看我特么惧你不!”
“嗖!”
就在这时候,地藏终身一跃,一脚踏在我旁边一张椅子上借力,整个人宛如展翅大鹏似的飞向金光。
金光闻声,下意识的想要举高手里微冲,可没等他完全舒展胳膊,两支一次性筷子已经精准无误的插在金光的手背上,与此同时,金光另外一只手握住五连发的枪管,横着顶在金光脖颈上,枪口直冲左边的墙壁。
“咔咔咔..”
匆忙间,金光叩响扳机,子弹射在墙壁上,嘣的木头屑乱飞,窗户玻璃更是摧枯拉朽的片片尽碎,五秒钟不到,枪里发出“哒哒”的卡壳声。
“喝!”地藏轻呼一声,左手握紧枪身朝反方向一扭,金光右手的食指还抻在扳机里没来得及抽出,就被“嘎巴”一声扭断,挂着血丝的腕骨直接从手腕子里戳出,呈一百八十度扭曲的耷拉下去,画面异常的可怖。
被扭断手腕以后,金光先是一愣,接着发出“啊!”的一声惨嚎。
“去尼玛的!”地藏轻盈的往后倒退半步,抬腿一脚踹出去,金光连人带轮椅顺着餐馆门口倒飞出去,恰巧跌倒在门外的阿飘脚跟前。
阿飘睁大自己那双空洞的眼眸,很淡定的瞄了眼金光,然后没事人一般将轮椅重新扶起,单手提溜着至少一百四五十斤的金光扔到轮椅上,随即又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指了指地藏,又晃动两下手枪,那意思似乎是在恐吓地藏,只要敢追出来,她马上开枪。
趁着两人对视的空当,金光那几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跟班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的逃出门外,凑到阿飘的身后。
地藏沉默一下,蠕动嘴角:“下次,我送你去整容医院。”
阿飘回以一笑,苍白的脸颊,配上她猩红的嘴唇,看起来格外的渗人,最后她推起金光不慌不慌的转身离开。
目送阿飘走远,可能是感觉危险解除,刚刚还宛如战神一般矗立的谢鸿勇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体虚软的重重跌倒。
“阿勇,阿勇!你没事吧?”高利松连忙扶住自己伙计,声嘶力竭的叫喊。
“别嚎了没用的嗑了,你让前腹后背的扎几刀看看有事没有,操!”钱龙一胳膊拨拉开高利松,将谢鸿勇的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迅速将他背起,同时冲我招呼:“朗哥,我先送人上医院,你赶紧报个警,别特么回头咱一个受害者,又莫名其妙的变成入室抢劫的暴徒,老高,你麻溜备车去,准备好医药费昂,咱亲归亲、友是友,医药费那玩意儿不能让俺家给你往里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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