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越来越近,隔着影影绰绰的树林子,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姚军旗紧张的握住我的手臂发问:“怎么办啊?”
此时他的鼻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脸『色』起来,左小腿处钻心的疼痛感顷刻间席卷我的全身,我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嘶嘶”倒吸凉气。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小腿处中了枪伤,鲜血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般潺潺喷涌,我估『摸』着应该是刚刚跑的时候被人击中的,只是当时脑神经紧绷,并没有意识到。
“『操』,麻了哔..”躺在地上,我痛苦的发生咒骂,可又不敢太大声,唯恐惊动到追兵,那种憋屈和煎熬,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再次缓了良久后,我才扶着树干站起来,而此时我却郁闷的发现,这林子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既没有路,也没有坐标,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姚少啊,你自求多福吧。”喘着粗气来回看了看后,我再次挑了个方向,一瘸一拐的离去。
其实勾搭姚军旗逃走,我是怀揣很重的私心。
眼下国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根本不得而知,也不清楚林梓究竟有没有掌控他和姚军旗合开的公司,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家伙指定对我动了杀心,就算他没有,辉煌公司的那群山羊篮子也不会放过这等良机,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游说。
林梓和姚军旗毕竟是身份对等的公子哥,俩人就算闹到脸红脖子粗,估计双方大人出面说两句,表面也得握手言和,可我算个啥?哪怕有师父林昆这尊大佛撑场面,也只能换个暂时安全。
鬼晓得,大局在握的林梓会不会在事成之后突然给我来上一刀。
别人是怎么定义我和林昆关系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很明白,堂堂第九处绝对不会因为我这样的一个存在同时跟一个省级大拿家的公子和辉煌公司开战,所以于我而言,把小命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甚至于,我还曾邪恶的琢磨过,如果让姚军旗在逃跑过程中被误杀,那『乱』子可就彻底闹大了,只是这些天的朝夕相伴,让我实在没忍心坑他。
一望无垠的老林子里,我像只幽魂一般跌跌撞撞的扶着树干在黑暗中行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逃出来,也不敢想象万一倒在这里会怎么样。
走累了,或者实在疼的不行了,我就随便往地下一躺,几次都忍不住想闭眼睡觉,可特么我不敢,我生怕自己这一觉就是长眠。
不知道过去多久,感觉天『色』似乎渐渐泛亮,而我再也扛不住了,想要靠着树干坐下,好好的歇口气,可手却像是不听脑子的使唤一样,根本没扶住树干,叽哩咕噜的顺着个小山坡就滚了下去。
这一下直接给我干『迷』糊了,我躺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神。
“好累啊,好困啊..”我无神的望着被树杈子遮盖的上空,声音很小的喃喃。
“别让自己那么累,睡一会儿吧,可能休息休息,就有精神了。”
“千万别闭眼,没看电影里演的么,只要一瞬间就没了。”
晕厥中,我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不停交战,最终“休息”战胜了“继续”,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
“疼,疼死我了..”
不知道昏厥过去多久,一阵被什么东西嗜咬的痛感将我惊醒,我猛然抬动胳膊,几只堪比刚出生的小猪崽子那么大的灰『色』耗子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诶卧槽!”我吓坏了,一激灵坐了起来。
而那几只大耗子似乎看出我的虚弱,并不怕我,就爬在距离我半米外瞪着猩红的眼睛“吱吱”『乱』叫。
我看了眼手臂,六七处脉动瓶盖大小的伤口,绝对是被老鼠咬出来的,赶忙顺手抓起旁边的土坷垃砸向那几只耗子。
“吱吱..”
几只大胆包天的山鼠『乱』蹦几下,又退了几米远,但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那架势就好像是把我当成了它们的午餐。
“马德,信不信吃了你们。”我咬着牙低吼,又捡起几块土坷垃抛出去,想要让自己爬起来,可是左小腿却没有丁点知觉,完完全全的不听我使唤。
“吱吱..”
不知道是感觉到我的不支,还是老子身上的肉勾起了食欲,在我挣扎的过程中,那几只大灰耗子又慢慢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