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照着白老七教我的方法,背驮着钱龙有事没事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运动了,也可能是我本来的身体素质就不咋地,剧烈运动过后带给我的后遗症是极其致命的,胸闷气短还勉强能忍受,最痛苦的莫过于肌肉的酸胀。
等何佳炜他们一伙傍晚回来,我连站直身体这么最基本的动作都已经做不到了,整个人如同死狗似的趴在床上吭哧瘪肚的喘大气,钱龙则小心翼翼的帮着我按摩胳膊和大腿。
何佳炜脱下来衣裳,随手扔给旁边的一个马仔,龇牙豁嘴的嘲讽我:“哟,这是累着了啊?去,抓紧时间把我的号服洗了!”
“还有我的!”
“把我裤头也洗干净。”
一看大哥带头,五花和另外几个狗腿子也赶忙脱掉身上的号服,直接丢在地上。
钱龙棱着眼珠子咒骂一句:“别没事找事昂,我们组只负责整理内务,又没说过要替你们洗衣服。”
何佳炜没理钱龙,直接扬脖望向白老七:“白哥,您进来的早,比我懂规矩,您说内务包不包括洗衣服?”
白老七沉默一下后,点点脑袋道:“包括。”
说着话,他“蹭”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径直朝五花他们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发问:“我帮你洗洗衣裳?”
五花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摆手,腮帮子的肥肉跟着一阵乱颤:“白哥,我可什么也没说。”
白老七嘴角上翘,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没事,我就是问问你,除了外套还有别的需要洗不?”
跟他的笑容比起来,其实我成一组,并且为我们分担活,迟疑几秒钟后,他干咳两声:“白哥,我没那意思..”
“不要紧,你是坐班的,我理解也拥护。”白老七的声音从厕所里幽幽传出。
何佳炜抿嘴瞟了我一眼,用口型朝我骂了一句:“操”。
“篮子。”我不屑一顾的冷笑,通过这么一个小细节,我看得出来何佳炜骨子里是哆嗦白老七的。
几秒钟后,白老七从厕所里探出来脑袋微笑着说:“大炜啊,今天的思想教育会我不想参加,待会你替我给管理员请个假呗,我想到留监大夫那儿开点药。”
“啊?好的。”何佳炜立即点点脑袋。
鸡棚子里的生活特别有规律,定时定点的起床睡觉,定时定点的吃饭劳教,每周可以休息一天,到外面的一间小院子里“放风”,每个礼拜五晚上都要进行思想教育会。
所谓的思想教育会,说白了就是听“管理员”扯扯淡,聊聊外面世界的变化,美名其曰不让大家和社会脱节,其实就是通过另类的方式警告所有人不要闹事,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
我所在的九号鸡棚,属于重刑区,这里面除了我和钱龙以外,最轻的都是十年往上,蹲这么长时间想不和社会脱节都难,很多人甚至连触屏手机都没见过,了起来,姿势笔直的回应:“报告政f,在您和组织的关怀下,我们整组成员每天都在竭尽全力的进步,所有人表现都很优异。”
旁边一个管理员指了指我们俩询问:“新来的两个呢?”
“他们..”何佳炜扭头看了我们一眼,犹豫几秒钟后回应:“他们的进步也很显著,勤奋谦虚,并且熟背监规和守则,为我们操持内务和卫生,应该予以表扬。”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替我们说话,这样看来狗日的除了做事比较霸道外,人性还算不错,至少他整我们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没有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瞅了眼何佳炜的侧影,我对这个男人陡然间高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