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陈逍没有急着出来,而是淡淡开口:“青阳县县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呀!”
县丞吓得脸色都白了,他只是一个帝都附近的县衙县丞,可是帝都府推官是什么?
那可是帝都府以及下属二十个县的司法官啊,而且是天子所在的行政区域的司法官,本身就比地方府衙的推官高了一级。
帝都,就是皇帝一国首都。
一国,分省、府、州、县。
故而,推官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县官的上级。
至少在司法这一块,绝对是县官上级,毕竟地方案件,由推官审核。
所以推官来了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案子。
县丞咽了口唾沫,他这个八品小官,在六品官面前实在没底气,说:
“下官不知因何,得罪了推官大人……还请明示……”
陈逍哼了一声,说:“你递上来的案子,可曾有真凭实据?”
“回推官大人,确实有真凭实据啊,这陈文山走私私盐,铺子都查封了,他自己都签字画押了的……”县丞说道。
一旁,卫典史跪着说:“推官大人,千真万确,铺子是下官封的,绝对没错!”
“哼,真的么?”
马车里,陈逍冷哼了一声,随即,掀开了帘子。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着马车。
但见马车帘子掀开后,一身官服的陈逍,冷着脸走了出来,站在那车上,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
陈逍从马车里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县丞和卫典史,以及洛家父女,还有陈文山夫妇。
甚至包括人群中摇着扇子的柳公子。
“这……你……”
县丞和卫典史从地上站起来,都皱眉指着陈逍。
一旁,一个皂隶班头脸色一沉,大喝:
“大胆,敢对推官大人无礼?”
“什么?推……推官?”县丞不敢相信的看着陈逍,说: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推官?”
“就是,这绝对不可能!”卫典史也说。
“陈推官大人乃是乡试头甲解元老爷,吏部特遣帝都府推官是也,怎能有假?”皂隶班头怒喝。
“不,头甲是李平之,怎么会是他?”这时,柳公子站了出来。
皂隶班头道:“乡试榜单出错,第二天就换了新的榜单,李平之现在是府衙司狱司的司狱官,乃是推官大人的属下。”
那柳公子脸色一变:“什么……这……这么说来……我的举人第九十三名变成了九十四名?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无语,有区别吗?
县丞和卫典史脸色一阵变化,可了看陈逍一身官服和这么多皂隶,他们不信也不行啊!
此刻,陈逍微眯着眼睛,把手里县衙递交的案卷拿起来,猛地丢在地上,淡淡开口:
“你们,解释解释?”
县丞虽然很难接受,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没办法,再次跪下。
典史也怂了,也跪在了地上。
远处,洛家父女心凉了,他们知道,陈逍这次不仅没倒下,反而起来了。
“陈……推官大人,这案子……咱们确实是在陈家铺子里查出了私盐……”县丞硬着头皮说。
陈逍笑了笑:“是么?证据呢?”
“证据……证据……卫典史,派人去取证据!”县丞开口。
卫典史也聪明,他知道,只要他离开,就可以弄些盐到陈家铺子,到时候,不就是证据?
于是,卫典史赶紧离开,见他走了,县丞松了口气,看了眼陈逍,心想,你还是太嫩了啊。
陈逍没有阻拦,面无表情的说:“那,本官就等你的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且如何说?”
“回推官大人,没有证据,那就是下官的失职,冤枉了陈家,下官……任凭处罚!”县丞自信开口。
陈逍笑了笑,随即下了马车,把龙九灵拉出来。
走到了陈文山夫妇身旁,陈逍低声说:“爹娘,没事了!”
“我儿,我儿真中了头甲解元?还是推官?”陈氏毕竟是女人,开心的眼泪要流了下来。
陈逍笑了笑,摊了摊手,身上官服清爽而威严。
陈文山也激动的不行:“为父也开心……开心到想吃粑粑……”
陈逍顿时无语。
远处,洛家员外看着陈逍,对一旁女儿说:
“一上来就是帝都府从六品的推官,不比周通判小多少啊……关键……职权更大,女儿,你……哎……走眼了……”
洛倩倩脸色一白,说:“爹,我未婚夫是卫典史……”
“那更比不上了……哎,当初为了求周通判帮忙,真是……可惜了你的清白之身啊……爹就说你太好强了,你不信……”
洛员外真心后悔,当初陈逍病好了,他就想断了女儿要退婚的念头,谁知当时陈逍又退婚。
洛倩倩本身好强,放下狠话,去了帝都,没有足够多的银子请动周通判,不惜献出身子。
可现在,她得到了什么?
如果陈逍当初生病,自己不离不弃。如果陈逍回来后,自己不那么强势。现在,自己是不是就是推官夫人了?
不到二十的推官,以后会达到如何的地位?
她承认,她后悔了,可并不能改变什么。
……
时间很快,卫典史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大袋盐,跑来说:“这就是证据。”
县丞笑了:“推官大人,您看,这不就是证据确凿?”
陈文山叹了口气:“我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