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这辈子得罪了太多的人,做了太多的孽,杀了太多的人,但是老夫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老夫就算这一辈子,无妻无妾,无儿无女,但是老夫心中还有百姓,还有那一腔的热血!
德容公,趁着老夫还能走,趁着老夫还能骑马,趁着老夫还清醒,还能为您,为凉州的百姓出谋划策,老夫只求德荣公,让老夫亲自上阵,将这河西之地彻底的平定,还凉州的百姓一分安宁,至于后面的西域诸国,大门老夫给他们打开,剩下的事情,便是留给后人说了!”
成公英将话说道这一步,基本上就是告诉张既,这是他在最后时光唯一的请求了,在这个时候,成公英不是什么智者,也不是什么勇士,或者韩遂谋主,先魏王曹公孟德倚重的军师,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想要为凉州百姓做些什么的凉州人。
张既很想拒绝他,因为成公英的身体,就算张既不懂什么岐黄之术,他也看得出来,现在的成公英需要的是静养,不是继续在劳累了,也不是继续在战场上拼杀。
不过张既这次真的说不出口,他说不出那句拒绝的话来,看着成公英没有恳求,没有失落,没有急迫,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的那双眼睛,张既竟让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说服他。
“惠儒,若是你....那便去吧!”张既叹息了一声,仿佛这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看着朝着自己躬身行礼,遥遥一拜的成公英,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武威郡城里面的事情基本已经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战场上的杀伐。
夏侯儒眯着眼睛,出现在了黑暗之中,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出现一丝丝的亮光了,他知道,只需要再等待一会儿,这天,就亮了!
但是同样的, 此时也是人们最为困倦的时候,此时夏侯儒的身边不是只有一个韩龙了,还有不久之前在荒野上汇合的费齐等人,看着一脸灰尘满是狼狈,刀身上还在不停滴血的费齐,夏侯儒知道,这是一个勇将,真正的将军。
“费齐将军!”夏侯儒看向身边的费齐,他不知道费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是他知道费齐一定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前面就是羌氐之人的大营了么?”
费齐也是将自己身上的甲胄再次正了正,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一场厮杀,现在身上有些别扭,“前面就是强氐胡人联军的大营了,不过刚刚下面的斥候来报,他们貌似有探子进去了!”
这句要人命的话,却是没有引起任何慌乱,或者在夏侯儒这里,若是没有任何羌氐胡人的游骑进去,他才真的要担心呢。
“那些人进去多久了?”夏侯儒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露出了一声狞笑,“想来应该也得有一会儿了吧!”
“夏侯将军说的正是,按照斥候的说法,那群游骑已经进去小半个时辰了,现在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应该都已经做好了!”
“既然如此!”夏侯儒缓缓的策马走了几步,然后朝着身后的大军突然大吼了一声,“杀出去,都给某家杀出去,冲破营寨,杀光他们!”
“杀!”一群已经早就气息急促的汉军哪里还顾了什么稳重,一个个高厚着冲杀了过去,跟在他们的将领身后,冲杀了过去。
就连韩龙现在也有些控制不足自己躁动的心了,他知道自己推荐不灵便,若是自由冲杀,恐怕羌氐胡人还没杀得了几个,他就先被战马一下子给掀翻了。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的,韩龙早早的就将自己身子绑在了战马上,这一路也都是这么坚持下去的,然后此时着的存在。
“胜了!”不知道是谁当先大吼一声,怒吼着将心中的激动发泄了出来,或者说,将刚刚没有宣泄出来的情感也都通过这一声大吼,全都发泄了出来。
这声大吼就像是打开了汉军某种情绪的开关一样,大军自动的发出了阵阵怒吼之声。
“万胜!”
“万胜!”
“万胜!”
一声声的“万胜”,一声声的怒吼,让大军士卒的心情都变得无比激昂了起来,夏侯儒看着一个个仿佛进入了狂欢一样的士卒,也是由衷的露出了微笑。
“吼!”夏侯儒也是跟着一声大吼,将现在的气氛也是全都带动了起来。
一直习惯了在人前沉默不语的韩龙看着面前,看着周围,那一个个年轻士卒脸色的兴奋,他突然心中有些些许的感悟。
他突然想起来了,在幽州的塞外,他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那是他问某个老人,为什么方圆百里的百姓也好,贼寇也好,都对忠义酒肆那般的忠心,或者说那么的在乎,仅仅是因为飞虎寨的靠山么?
那个老人告诉他,因为忠义酒肆庇护了这方圆百里的百姓,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在干什么,他们都是汉人,飞虎寨不管用什么办法,他让这方圆百里的百姓都不受乌桓人的欺负,这,就是他们对忠义酒肆的感情。
或许在之后的日子中,忠义酒肆因为实力,他不能在庇护那些百姓了,但是当忠义酒肆的招牌再次被擦亮了的时候,那种凝聚力再一次飞快的回来了,他只记得,当时那个老人说,这就是民心,边疆的民心!
“费齐!”韩龙轻声的叫了一声身边喘息休息的费齐,轻声说道,“某家决定了,某家不想回中原了,就在边疆,雍凉之地也好,西域诸国也罢,最不济,某家就会幽州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