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他变成了一个孩子,很小很小的孩子,应该只有四五岁吧,他吃力的举着一把残破的弯刀,面对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他一步都不能退缩,因为后面还有他重伤的母亲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记住,带着你的妹妹跑,跑的远远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别人伤害她!”
在睡梦中,樊泽变成的孩子一直在跑,不停的逃跑,带着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见到了面色和善的老人家,然后却是差点被他给拐卖了,若不是自己机灵,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就要被自己弄丢了。
小孩子慢慢的在长大,小丫头也慢慢的长大了,这段时间,他们见到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但是很幸运的是他把自己的妹妹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哪怕自己无数次的伤痕累累,小丫头一直保持着天真无邪的样子。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做过扒手,抢过钱,当过马贼,他没有在这个世间见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善意,除了自己的妹妹。
怎么多年的游荡和挣扎,他学会了冷漠,学会了杀人,而却杀人的技巧也越来越熟练,不止一次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一个刽子手,同样,他也招惹到了很多仇家,其中就有当初将自己的部落屠杀一空的那伙人。
他们兄妹迫于无奈跑出了自己生活那么多年的草原,走向了中原大地,但是在中原大地上,他们那明显带着异族痕迹的样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了一地的尸首,天空中还飞翔着几只秃鹫,随时可能下来觅食。
正中间,有一个跪在地上的尸体,他已经失去了透露,但是那名贵的服饰和精美的靴子,无一不向自己证明着,这具无头尸体就是他们乌桓的王,蹋顿。
青年人喃喃的说了一声“可惜了”便不再理他,挣扎的向前走去,既然他活了下来,那么就算死,也要先回到自己亲人身边。
一路上虽然无比的痛苦,伤痛,口渴,疲劳,一样样的折磨着他,但是他依旧没有让自己晕倒,他一直坚持着,坚持着回到自己和妹妹的部落,然后看到的,只有满目疮痍,空无一人。
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应该不是有人入侵,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人,青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下马去,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同时,樊泽也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已经完全大亮的天色,再看看四周空荡荡的草原,回想着睡梦中的一切,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了一块大石头旁边,蹲下身子,不断的用手刨着地面,过了半天,他的手终于触碰到了一个硬物,樊泽小心翼翼的拨开旁边的泥土,然后将那黑漆漆的东西拿了出来,在睡梦中,他妹妹掉的每一颗牙齿都被他收藏了起来,然后用小刀一点点的雕刻成一只只的小动物,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他会这样的技能。
樊泽轻轻的打开小盒子,然后入目的是一个个已经枯黄甚至有些发黑的石块,仔细摸去还是能摸出牙齿的纹理,看那些样子,的确是一只只小动物的模样。
樊泽抬起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拍打拍打自己的双手,飞身上马,走向了桑乾县。
脑海里回想起一幕幕场景,初次见面时
“樊将军,楼班将军让某来问询您一些事情。”
“将这酒喝了,你便问吧。”
夜晚降临,樊泽在营中喝酒,其他人都已经醉倒了。
“樊将军好雅兴,某来讨一杯酒喝。”
“给。”
两个人端起酒坛就喝了起来,没有其他人在樊泽面前的拘束和客气,如果多年不见的酒友一般。
渔阳郡,村庄外。
“还有酒么?”樊泽第一次管他要酒。
“就剩这些了,你悠着点。”库泽力拿出两个满满的酒囊,然后抛给樊泽一个。
“某的酒量你还不知道么”樊泽毫不在意,“就这点酒哪够某喝的。”
“我是说你给我留点。”
桑乾县外,库泽力拎着空荡荡的酒囊
“一点酒都没了,再不回去大家就要闹事儿了。”
樊泽看着已经睡倒一片的乌桓人,嘴角不屑的抽搐了一些,“滚犊子。”
“呵呵,老张走了,你也走了,以后哪个还陪老子喝酒唠嗑啊。”樊泽看着眼前的桑乾县,嘴里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