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宁长久问道。
宁小龄介绍道:“这是积木楼呀,就是你一根我一根地抽木条木块,谁要是抽木条时让这楼倒了,谁就输了。”
陆嫁嫁淡淡道:“这等稚童游戏有什么意思,你不会要为师陪你玩这个吧?”
宁小龄抓着陆嫁嫁的黑袍,不满道:“师父愿意千里迢迢来找师兄玩,却不愿意和近在迟尺的小龄玩,师父……你和师兄是不是……”
陆嫁嫁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打断她的话语,无奈道:“为师陪你玩一局就是了。”
宁小龄连忙将那木楼摆了起来,轻声招呼着一旁的宁长久:“师兄,一起来玩呀。”
宁长久摇头道:“输赢在抽第一块木头的时候便已注定,有何乐趣?”
宁小龄没有强求,哼了一声,道:“不玩就算了,来,师父我们一起玩。”
陆嫁嫁蛾眉稍蹙,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
宁小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师父,若是我赢了,你就把钥匙还给我,准许我来看师兄,好不好?”
陆嫁嫁冷笑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宁小龄义愤填膺道:“师父以身份压我,我才不得不交出钥匙,我想光明正大把钥匙赢回来!”
陆嫁嫁听着她的歪理,倒也没有反驳,只是问道:“若你输了呢?”
“嗯……若我输了……”宁小龄咬着手指想了会,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筹码。
陆嫁嫁直截了当道:“若你输了今后便乖乖听师父的话,老老实实修行,可以吗?”
宁小龄本就是“走投无路”,对于这个理由当然可以接受,点头道:“希望师父信守承诺。”
陆嫁嫁看着那积木搭成的塔楼,笑容浅淡,她握剑的手极稳,在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方面当然不可能输给宁小龄,若是如此轻松便可以让这小丫头死心,不再胡搅蛮缠,她倒也愿意。
一旁的宁长久安静躺着,看着云朵上水色涟涟的月光,心思沉静如水。
他没有掺和到她们师徒之间的争执里,只是偶尔撇过头,望着宁小龄与陆嫁嫁认真的侧脸,少女娇俏动人,女子清冽如仙,此刻和着清风月影,便真是良辰美景了。
宁小龄和陆嫁嫁的“决斗”已然开始,宁小龄毕竟是以下犯上,她心中要紧张很多,许多时候抽木条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而陆嫁嫁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淡然,她的手既快又稳,一丝颤抖都没有,将木块抽离开木楼时,那木楼几乎没有任何晃动,只似失去一块无关紧要的瓦片。
宁小龄此刻虽也通仙上境,但与陆嫁嫁之间差距依旧很大,在这个游戏上自然也吃些亏。
宁长久看久了月亮也觉得没劲,便转过头认真地看了她们一会儿,那木楼的四周,许多木条已经被扒皮抽筋似地取出,整个高楼便像是一幅四面漏风的空架子。
宁长久忽然轻声开口:“这有些像是神国。”
“嗯?”陆嫁嫁微微疑惑。
宁小龄因为经历过酆都的构成与毁灭,所以大概能明白师兄的意思。
宁长久道:“这些周围的木块,每一条都是神国外在的构成,而将周围的木块抽离得差不多之后,便是神国真正的主心骨,神话逻辑,所有外在的景象和内在的法则,都是神话逻辑自我演绎或者是神国之主拟定颁布后的结果。就像当初的酆都,唯有神话逻辑崩塌之后,神国才真正毁灭,之后直到白夫人身死,作为一个失去神性之后的领域,酆都也才真正消亡。”
陆嫁嫁听明白了一些,但觉得没有意义,她说道:“神国高居世外,哪怕我们修到五道之中,也未必有缘一见,想这些有什么意思?”
宁长久看着窗外的明月,轻声道:“或许传说中的神国就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无法看到。”
陆嫁嫁道:“神国这般的庞然大物,要如何遮掩才能躲过世人目光呢,莫非他们也有类似桃帘一样的东西?”
宁长久笑了笑,道:“我哪里知道?只是我觉得他们离我们并不远。”
陆嫁嫁微笑道:“空猎年马上结束了,过了神弃之月便是罪君年,罪君年可不是好年,历史上许多灾祸便是在这一年发生的,来年我们可要小心一些。”
宁小龄没有仔细听他们聊天,只是本着要让师父更加分心的想法,看似认真地问道:“对呀,师父,上次你答应要给我讲十二位神国之主的故事的,那天骥之后都是谁呀?”
陆嫁嫁气定神闲地抽出了一根木条,她看着那几乎一触就要倒的木楼,说道:“天骥之后为原君,举父,朱雀和冥狰……朱雀神我们在皇城时有幸一睹,虽然那绝非朱雀神的真身,但是应该与传说中的朱雀也有些渊源。”
宁小龄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问题上:“冥君,罪君,原君,三者皆有一个君字,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陆嫁嫁解释道:“传说中冥君早已死去,据说罪君与原君瓜分的便是冥君的权柄。”
宁小龄嘶着牙齿,战战兢兢地抽出了一块偏小层的木块,眼睁睁地看着那木楼轻微地晃动了几下之后才立着,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口惋惜道:“那位冥君大神可真可怜……对了,先前师父说冥君是初代的神明,那初代还有哪些神明呀,反正它们都死得差不多了,讲一讲应该没问题的吧?”
陆嫁嫁看着那木楼,她反复端详了一阵,神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