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给女儿一闹腾,自然冯一帆只能和妻子一起拥着女儿重新睡下。
得到爸爸妈妈拥着睡觉的待遇,冯若若自然是最开心的。睡在爸爸妈妈中间,还不忘伸出小手摸了摸爸爸妈妈的脸颊。
摸到了爸爸光滑的下巴,冯若若顿时又冒出了新的小问题:“爸爸,为什么你嘴上没有胡子呀?”
听到女儿的问题,被女儿摸着下巴,冯一帆奇怪反问:“若若希望爸爸留胡子吗?”
冯若若想了想说:“不是,我是看小朋友的爸爸好像都有胡子,溪溪爸爸嘴上就有胡子的,还有霏霏的爷爷也有。”
冯一帆认真给女儿解释:“爸爸其实也有,不过爸爸给刮掉了。”
冯若若好奇问:“为什么要刮掉呀?”
冯一帆继续笑着回答:“因为爸爸是厨师,要在后厨里对着锅台做菜,留胡子的话呢,被烧菜的油烟呀、热气呀,熏蒸后,就会很不卫生。”
冯若若对爸爸前面的话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她还是听得懂“不卫生”三个字的。
所以小姑娘便恍然说:“哦,原来爸爸是讲卫生,所以不留胡子呀。”
紧接着,冯若若又再一次叮嘱:“爸爸,那你一定不要烧兔兔。”
冯一帆认真向女儿保证:“好,爸爸答应若若,不烧兔兔。”
冯若若接着说:“兔兔是好的,吃它们的都是大灰狼,是坏的,所以我们不能吃兔兔,吃了兔兔我们会变成大灰狼啦。”
冯一帆尽管有些累,眼皮都开始上下打架,但还是很认真听女儿说,还不忘回应女儿:“嗯,我们不吃兔兔。”
而有了爸爸回应,冯若若说得是水产市场了,冯一帆还是直接来到一直买货的那家。
今天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又在这家河鲜铺子里,碰上了第一次来的那对师徒。
再次见面,师徒俩脸上还是有着几分尴尬,如今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份傲慢。尤其是作为师父的张峰林,见到冯一帆是有那么几分羞愧。
在气氛尴尬沉默中,还是徒弟刘全先一步开口:“冯大厨您好,上次是我冒犯您了,对不起。”
冯一帆面对刘全低姿态主动道歉,也是有些意外。赶紧摆摆手说:“没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其实上次是我冒犯了你们才对,毕竟我抢了本该是你们的鱼。”
张峰林也终于开口:“冯大厨不必这么说,是我们有眼无珠,没能认出来。”
冯一帆笑着说:“张厨师长不必妄自菲薄,野生鮰鱼如今本就少见,走眼一次、两次其实很正常。”
张峰林听到称呼,叹了口气说:“冯大厨可别再称呼我什么‘张厨师长’,我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厨师长了,现在不过是在一家小餐馆掌勺。”
富景楼的事情冯一帆自然是知道,明白张峰林和徒弟应该是被收购富景楼的姑姑开除。
但表面上,冯一帆还是佯装惊讶问:“哦?张厨师长不在富景楼了吗?”
提起这事,徒弟刘全立刻忿忿不平:“富景楼的老板,把富景楼卖给别人,结果人家一来就把我们这些后厨都给换了,现在富景楼后厨是一个小丫头做主。”
听到刘全说“小丫头负责后厨”,冯一帆很自然想到了谭雪莉。
原本冯一帆觉得,谭雪莉应该会负责富景楼后厨,但没想到会直接成为主厨。
在徒弟说完后,张峰林止住徒弟说:“不要在这乱说,背后编排别人算什么本事?是我们技不如人,人家虽然年轻,但手艺摆在那。”
听了张峰林的话,冯一帆能明显感觉到,这位昔日厨师长明显是低调许多。
可见富景楼后厨更换过程中,这位张厨师长应该是在谭雪莉手上吃了亏。
冯一帆想了想,还是客气安慰了一下:“其实不在大酒楼里,人也能自在些的,像我在小餐馆里掌勺,反倒是觉得舒服,让我去富景楼那种大酒楼,我可能还干不了。”
张峰林听到这话,苦笑着说:“冯大厨您真是客气,您掌勺的可不是一般小餐馆啊。”
冯一帆愣了一下,明白对方的意思后说:“嗨,我不过是运气好,接了岳父的班,如今的苏记,也已经不再是爷爷那个年代了。”
张峰林迟疑了一下,突然就想冯一帆微微鞠了一躬。
这一幕让冯一帆有些惊讶。
接着他赶紧上前扶起张峰林。
“您,您这是干什么啊?我可当不起的。”
张峰林直起身子,与冯一帆对视着说:“不,冯大厨你当得起,我这鞠躬是感谢你和苏记对我父亲的照顾,让我父亲能吃到我这个儿子无法满足他的美食。”
听这话,冯一帆更是有些奇怪:“我和苏记满足您父亲的美食需求?”
张峰林认真点头说:“对,我父亲是张茂生。”
这一刻,不要说是冯一帆,跟在师父身边的林瑞峰也是一脸惊讶。师徒俩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昔日富景楼厨师长,他竟然是常在苏记吃饭张茂生的儿子。
接下来自然是一阵疑惑萦绕在冯一帆心头。
既然张叔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为什么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而且他为什么没有跟儿子住在一起?反倒是大多数时间去苏记吃饭呢?
看着张峰林不像是开玩笑,冯一帆觉得这对父子应该有故事啊。
张峰林迟疑了片刻,也还是坦然自嘲道:“我这个做儿子的不称职,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父亲,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见冯大厨你。”
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