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解部分的毒,也是会所里学的,晴天吨吨吨了好多口,但终究解不彻底,这玩意化学反应很强烈,必须得去医院打血清针才行。
不然,就是一直“做”下去,或者,就是她这样,一直挨着受着这种煎熬,直到药效自己分解掉,但那样的话,她就实在开不了车。
杨家别墅的门被黎小小关了。
晴天等人都散了,就靠在方向盘上继续昏沉,可心里急的要死。
万一被杨德邦邓碧看到她,这得出人命。
偏偏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都像是浸泡在炽热的火焰和岩浆里,滚烫滚烫的一点力气没有,而她身边再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会所里的大部分人,拿了补偿金后,就找了别的工作。
说实在话,这些人她信不过,顶多是关系不错的上下级。
要论起来只有白思音,可她不在。
那她该找谁来带她……
她都忘了车门锁没锁,起来辞行:“易爷爷,实在是有极要紧的事,非处理一趟,还请恕晚辈不敬,改日,再登门谢罪!”
说完,直接放下酒杯,转身离席。
速度之快,飞奔而出,速度令一群坐席的人都为之惊愕。
席上,坐的不仅顾家,还有一起来拜寿的其他三大家,趁机嘲讽说,“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干不成大事啊!”
仔细听,那嘲讽的口气里还有点酸。
易长松垄断的国际航班,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甚至做梦都不敢梦的事儿,这就是家里死了父母,也都得咬牙签!可眼瞅着就是一个签字的功夫,人居然走了!
这就跟什么似得,你求之不得的,别人根本不屑一顾?
可谁也不敢说出来,毕竟,你说易先生的东西被人不屑一顾,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易长松脾气不好那是整个华夏商业圈出了名的,今天也就是顾韶非,能跟他说到一起,平时,大家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还颇为尴尬。
可也正因如此,他们妒忌又好奇。
到底什么天大的事儿?
能比垄断世界的国际航班还重要?
而被冷落的易长松头回没生气,现在能跟他下棋唠到一起的,老的死,少的……世间,仅顾韶非一个。
“小伙子前途无量,这件事一定对他很重要,人……总要有自己最重要的,由他去吧!”
易长松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都报之一笑,多大度的,好像刚才说酸话的不是他们——
“是啊,易老说的没错,咱们继续吃!”
之后,再无人提顾韶非。
……
顾韶非是一路疾跑到那辆辉腾前的。
车内,晴天还正迷糊,烧的要死,浑身难受得要死。
这种该死的感觉,她太清楚是什么了。
这些年,她最怕这个感觉!
所以才拼命的抵触任何接触,任何能令她脸红心跳的,她都一一拒绝,包括顾庭!
而细细想下来,或许,并不是她对顾庭多么喜欢,是她根本没怎么接触顾庭,她所喜欢的其实只是自己臆想中的男友,所付出的也都是臆想中的爱人,并非顾庭。
因为她根本没和顾庭接触过……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拒绝,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顾叔。
说起来,这个叔,跟着顾庭那个混球的辈分,应该叫顾二叔才对。
她老大叔大叔的,只是随口瞎叫。
但不可否认,她现在极想念二叔身上的香气。
而想的时候,那香气竟真的就席卷而来。
冷冽的霜雪,落在松枝上的味道,清凉入心脾。
晴天有瞬间的深吸气,以为能清醒,却好像在阳光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是偶然看到卫有蚀的车在这,又看到晴天踉跄的跑过来,接着是一通媒体过来,见状不对才跑过去找顾韶非。
顾韶非把车开到路上,也是头脑发热。
他热是因为着急上火,不知晴天是怎么回事了。
看这体温烫的,很像是发烧!可发烧她在这里干什么?而无论如何,顾韶非也没想到的是,到医院里,他得到的诊断结果居然是中了那种毒。
在医生把成分说出来以后,顾韶非的脸色转眼从着急上火变成被炼制后扔进寒冰窟里的铁一般青黑,唯那双眼还烧红着,像能随时把眼前的一切都焚烧了。
接着,就是打针,缴费。
一一完毕后,顾韶非在诊断室外给萧恩发消息,很冷静的打下去:“查杨家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个人,其实天生的一副冷面孔。
越是恼怒,越是沉着冷静。
很多时候,旁人根本瞧不出他真正的心思,等真正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最最最晚的时候。
晴天打过祛毒的血清针,又上了吊瓶,体温降下来。
但整个人苍白的很。
医生说是用了化学剂的效果,还得有的虚两天,让他好好照顾。
顾韶非听着,点头,仔细记着忌口的东西,然后回到病房,给晴天掖被子时,看到的她两只伤痕累累的手。
明明前两日还不是这样的,可现在,一个是被皮带咯的紫印,一个应是她自己掐的。
医生说,常人吸入少量的化学剂就可能昏迷,她之所以还留有一丝意识一是因为及时补充了大量水分,同时用伤痛来分散注意力。
用伤痛分散注意力……
他脑子里想到她身上的另一条疤痕,她全身白的雪一样,唯独一处丑陋的疤痕。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