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空的心情很不好。
竞争的时候全力以赴,竞争结束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宁夜现在是我老大了?
一想到当日自己对他的态度,岳凌空就分外汗颜。
他也曾央求容成把自己带到执子城去,但容成刚受了宁夜的照顾,怎么可能为了他再去得罪宁夜?自是拒绝了。
于是岳凌空依然是九使门下行走,这让他分外难熬,唯恐宁夜找自己麻烦。
不过一连三天,宁夜都没有找自己,到是让岳凌空心情稍稍好了些。
直到今天。
杨乐通知他,宁夜要见他。
岳凌空叹口气,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硬着头皮去见宁夜。
宁夜刚处理好手头事务,见岳凌空过来,也不招呼他坐,直接道:“你让我很失望。”
嗯?
岳凌空一怔。
宁夜直接道:“你在担心我报复你?”
岳凌空被宁夜如此直接凌厉的口吻震住。
宁夜不是一个直接的人,但前提是对方有让他迂回说话的必要。
对于岳凌空,宁夜完全不打算任何迂回客气。
语气也因此简单凌厉:“我给你了三天时间,但你还没有醒悟。看来你真的不适合行走这个位置。”
听到这话,岳凌空心中一震,终于意识到什么,扑通跪倒:“小人知错了!还请宁使给个机会!”
宁夜同情的看他:“我不是那种心肠狭隘眦睚必报之人,即便之前有争端,也不过是正常竞争。既然玄策使之位已尘埃落定,能够一起携手合作,彰显我之大度,亦是不错,但前提是对方得识趣。我给了你时间,给了你机会,你却自己错过。我若再收你,岂不显得我软弱可欺?”
岳凌空瑟瑟发抖,他一直在担心宁夜报复自己,不敢见他,却没想到自己错过了最关键的关系缓和期。若是御风子在他的位置上,定不会如此,而是第一时间跪着过来求宁夜原谅,让宁夜给自己机会。
然而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是因为心中有傲气?还是竞争带来的心理后遗症,本能的敌视宁夜?
原因不重要了。
正如宁夜所说,现在的情况,本应是你自己来争取机会,非要宁夜说出来,若是再给他机会,岂不成了宁夜求他?
宁夜不可能如此做。
岳凌空茫然坐倒,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如此,宁夜摇摇头:“本来觉得你还算个可用之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既如此,革了他的行走之责,让他去看管矿山吧。”
说着随手一挥,就这么把岳凌空给发配了。
解决了岳凌空的问题,宁夜去看新的文件。
杨乐过来道:“宁使?”
“说。”
“何大少现在还在洛城,关于他……”
宁夜明白他的意思:“花天酒地随他去。”
杨乐不解:“玲珑塔一事,宁使已在何少现在有了威信。不久前掌教更是亲自书信……”
一切如宁夜预料的那样,何生默知道了何元圣的事后,初始震惊,其后不怒反喜,更是亲笔书信,火符传递,交给宁夜,大意就是我对这个儿子实在是没办法了,但看来你能治他,而他现在也服你,不如就交给你来教导的意思。
可惜宁夜只当成客套话,并未做理会。
能做何元圣的老师,无疑会让宁夜飞黄腾达,隐形好处数都数不清,但宁夜更知道,麻烦会更大。
宁夜从来没对何元圣的人品抱期望,哪怕他让何元圣感到了做圣人的美好滋味也是一样。
因为他更知道人的劣根本性。
要想让一个人堕落,可能只需要几天时间,而要想培养一个人艰苦耐劳好学上进的特性,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以及客观的环境压力。
宁夜固然利用种种手法做到了让何元圣的“振作”,但这种振作是偶发的,偶尔为之,新奇感十足。
若是长期如此,何元圣绝对受不了。
他已经习惯了大少爷的日子,那种一朝醒悟,从此发愤图强的故事不适合他。
当然宁夜非要这么做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那就意味着他会被何元圣拖死,不用干别的了。
所以宁夜见好就收。
象现在这样就可以了,自己不继续逼他,反而能给何元圣一个好印象,让他以后对自己的意见有所重视。若真成帝师,引发逆反之心,之前的苦心必然白费。
此外何元圣输了赌约,还欠宁夜一个要求,若成了帝师,这反而不好提条件了。不过短时间内宁夜没什么要求他的,这个账就先记下了。
所以宁夜也只是道:“玩玩女人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作恶,由他去就行了。考虑到他现在是洛城圣人,这个偶像包袱在身,他自己做事应该会有所节制的,过多管制反而不好。”
“何为偶像包袱?”杨乐不懂宁夜的词。
宁夜笑笑:“一种很无聊的玩意,不提也罢。对了,公孙世家那边处理的如何?”
“所有财务都已清点完毕,这是名册。”杨乐递过来。
公孙世家的修炼资源自然是被风东林和君不落瓜分了,不过那些带不走的资产依然是要留在洛城的。
作为玄策使,宁夜掌握着分配权。
稍稍看了一下,宁夜道:“那些地皮,田产,全部收归神宫所有,宅院收归玄策府,至于商铺,矿场需要经营,就把这些交给地方上的家族,由我神宫抽成即可。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这可是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