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发生在青州的变乱实在太大,其影响更是叫人难以估量,已经掌握青州全境的孙途可不敢再作隐瞒了。
十月初五,他诛杀数百官吏及其家眷,十月初十,一道详述此事前因后果的奏表就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直送东京汴梁,同时送出的,还有一封他亲笔写给童贯的书信,这次要想将后果压到最低,就要靠这位枢密使出面斡旋了。
不过孙途相信,童贯在知道青州这边的动静,以及孙途在军中所建立起来的威信后,一定会想法儿帮他开脱的。毕竟慕容彦超本就是梁师成的人,现在将之铲除也算是帮他出了一口恶气,同时孙途取代慕容彦超掌握青州,对童贯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当然,他也知道这次的祸闯得有些大,百年下来还真没出现过有武将敢自作主张,以下犯上地杀掉文官呢,这必然会挑动大宋君臣那根敏感的神经线,说不定真会有不少人对他喊打喊杀,所以除了童贯那里外,他还需要其他势力的协助。
而扫平二龙山,在山东官军中树立起绝对的威信,就是他自保的第二个手段。当朝廷发现动了自己会导致山东军中大乱,甚至发生兵变,那他们可就得考虑对自己下手的后果了。何况他孙途也不是愚忠而肯把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交出去的人,若真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那就放手一搏,大宋官军是些什么德性,他早已看透,还真不怕朝廷问罪。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却还是尽快剿平二龙山,以立下更大的功劳,同时也好让山东各路兵马都清楚自己的实力,为将来打好坚实的基础。
于是在十月初十之后,重新归来并整合后的青州军再次投入到了枯燥而又高强度的操练中去,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用不了多久,他们将再一次的踏上征途。
青州城内厉兵秣马的场景很快就被人传回了二龙山,本就因为之前事败而做贼心虚的邓龙等人听说此事后更是心慌不已。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自我安慰一番,觉着官军所以能轻易剿平白虎、桃花两山不是因为对方够强,而是其他两山太弱的话,那在与青州军一战崩溃后,这些狼狈逃回山寨的头目喽啰是真个怕了青州军,得知这一消息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都有人打算悄悄离山逃命了。
邓龙虽然表面上还保持着镇定,不断为手下人等打着气,心里也是紧张不已,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该如何是好。如果只靠山寨之险来死守的话,真能守得住吗?
就在这等紧张的氛围下,韩本善再度登山求见。这一回,二龙山上下对他的态度可就越发的恶劣了,几乎所有头目都是持刀在手地盯着他,然后都不是邓龙开口,便有人喝道:“韩本善,你居然还有胆子来我二龙山!要不是你,我们就不会折损那么多弟兄,更不会与青州官军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韩本善倒是依然镇定自若,闻言只是笑了一下:“这位头领的话可就太冤枉韩某了,难道各位以为没有之前那次主动出击,官军就会放过你们吗?这次虽然未能取胜,但好歹还是有了一些成效,至少歼灭了不少官军,同时也试探出了他们的成色,不是吗?”
“哼,可我二龙山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邓龙满脸阴郁地说了一句,这才盯着他道:“你今日又来此所为何事?难道你还想怂恿我等下山去与官军决一死战吗?”
“当然不是,其实青州军之战力也确实大大地超过了我之预料。”韩本善苦笑摇头,这倒是句实话,本以为他已算尽一切,官军都已经掉入陷阱,可结果却是大败亏输,这让他不得不检讨自我,同时重新审视起这支青州军来。
“其实经过此番战事,在下已经可以断言只凭二龙山一寨之力,甚至哪怕真合我青州境内三山人马,都未必能胜得了青州军。当今之计,想要取胜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联络别处山寨人马前来支援,比如梁山泊的人。”
邓龙众人都听得一愣,陆渊更是皱着眉头道:“梁山泊固然兵强马壮,寨中更是好手如云,但他们又怎会帮我们出兵攻打青州军?”
“这个,就得看邓寨主的诚意如何了。只要邓寨主能够答应事成之后携手下人等投奔梁山泊,我想以晁盖等人之气度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好胆,你是要让本寨主屈居人下了?”邓龙顿时变色斥道。
“邓寨主,事到如今你还有更好的对策吗?虽然在下在来此之前一把火将青州城中的粮草尽皆烧了个干净,但只要官军能放开手脚,照样能获取大量的粮草辎重,到时官军压境,二龙山危在旦夕间,你这寨主之位还能坐得了多久。邓寨主,这可不是韩某在此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还望你三思。”
邓龙的目光在其脸上凝视了一阵后,突然狞笑一声:“姓韩的,莫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打的是这个主意吧!假借官军要剿平我二龙山的说法使我仓促出兵,最终却落得个损兵折将的下场。然后你再让我求到梁山泊那里,从而让他们能名正言顺地吞并了我二龙山……你还真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哪!”也不怪他会生出这样的猜疑来,实在是事情太过凑巧,而且他也需要一个诿过于人的说法。
韩本善看到周围那些人都面露不善,似乎有蠢蠢欲动的样子,却也不见紧张的,依旧笑道:“在下从未与梁山泊的人有过交往,更不可能帮他们来坑害邓寨主了。我说过,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