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竟敢说越王殿下草菅人命,真是好大的胆子!”一名郎中立马抓住了机会,大声呵斥道。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冷笑来,这等集中安置病人避免传染,同时也方便大夫诊治的主意还真就得自于越王的意思。
他们本以为孙途会因此大生惊恐,主动认错。不想他却根本没当回子事儿,依旧冷笑道:“我看你等才是真正的居心不良,这是要陷越王于不义啊!越王英明,体恤治下百姓,所以才会特意作此安排。可他终究不懂医道,所以有此乱命错也不在他身上。可你们呢?你们可都是定州城里有名的大夫,难道会不知道病人需要住处环境通风,保持呼吸顺畅的道理吗?你们就没发现那里头连好人都待不住,居然就让他们一住十多日,这分明就是嫌他们死得不够快了!”
一番话出口,说得众郎中一阵惊异无言,就连结桑蜡伬都是脸上一红,因为此事他也早已见到,却从未提出过异议。如此一来,孙途教训众郎中的话也就是在教训他了!
事实上这点上孙途还真有些错怪这些郎中了,他们或许有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但既然在这里就自然希望能治好这些患者了。只是双方之间的见识毕竟相差千年,在孙途看来最为简单,堪称常识的护理知识,对如今的人来说,尤其是对文化更为落后的党项人来说,那就完全是全新的见识了。
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明明就摆在眼前,只要没人点破就没人会去在意。现在孙途这么一说,众人才猛然惊觉自己之前犯了多大的错误。所以当听完这话后,众郎中居然都没有再回嘴,反倒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去。甚至连结桑蜡伬此时也走上前来,郑重其事地向孙途合什行礼,由衷地说道:“孙施主果然高见非凡,小僧这次真是请对人了。我们之前确实疏忽了这等大事,真是惭愧啊。快,赶紧叫人腾出些屋子来,打扫干净后把病人分散了安置。”
“可是……”有人不禁担忧地问道:“如此一来就又有不少人要和患者接触了,若是让病症就此扩散开来……”
“哪有那么容易传染的道理,就让扶人抬人的村民以布蒙住了口鼻,莫要直接与病人近距离对话即可。”孙途说着,又想起了一点来:“要是再不放心,可以先把布在食醋中浸泡一番再用,还有若醋有多的,可以在每家每户中都放上一些,也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只从刚才进屋后看到的情况,孙途已经有几分猜想,认为这所谓的疫病不过是一场因为天气骤凉所引起的流感而已,倘若真如他所预判的那样,用醋确实能解决不少防治的问题,而且他也真能从仓库系统里拿出不少对症的药物来。
只是让孙途感到奇怪的是,难道真是因为这点小病就能让定州官民人心惶惶,让越王和结桑蜡伬这样的大人物都束手无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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