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本就已然心乱,再加上如今也算是证据确凿,这让他越发确信就是越王派人刺杀的太子,所以在寒心地说出那句话后,跟着又喝道:“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拿下了……”本来因为身子虚弱而颇为微弱的声音在这一刻竟也变得中气十足了。
越王则在身子一颤后迅速跪倒大声叫起了屈来:“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从没有生出过这等念头,这一切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难道太子会以自己的性命来嫁祸你吗?那孙千里本就是和你一起进的城,之后你与他更是多有接触,非受你之命,还会有谁?”皇帝只觉着此刻自己的脑袋一片清明,许多事情也跟着想通了:“你勾结细封氏,勾结乌古鲁牙,现在又想把太子害死,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听到皇帝连乌古鲁牙都给点出来后,越王的神色顿时就是一紧,还想分辩的话语一时竟也说不出口了。怎么会这样?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已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是那孙千里,是他想要害自己,不光是因为能进太子府的只有他,更因为他还是知道自己和细封氏,和乌古鲁牙有所往来之人!
还有,以他能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杀敌脱身,连赫连金世都惨败在其手下的本事会杀不死一个文弱无力的太子,居然还会让他苟延残喘地揭破身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都是孙千里为了陷害自己所为!
在明白了这点后,越王再度大声喊冤:“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是那孙千里,他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被他利用了!”
但这番话皇帝已然明显不信,同时门外的几名禁军侍卫也终于火速冲了进来,迅速把越王按倒捆绑了起来。眼见情势已如此不妙,越王是真个急了:“二哥,你还不为我说几句吗?你应该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这话落到周围人等耳中让大家都是一愣,摩侈赫随即眉头一皱,也把目光落定到了那个最不起眼的二皇子,曹王李仁孝的身上,隐隐觉察出了此人的不简单。
曹王堪称是李乾顺三个儿子里最为不起眼的那一个了,太子自不必说,本就是夏国储君,而且多年参政,是所有人的焦点。而越王在定州也是尽心做事,凭着自己的才干赢得了一个贤王的称号,甚至因此还在朝中有了不少的党羽,虽未与太子有过正面冲突,但显然是有所图谋的。
倒是这曹王,虽也一样被封往别处,但却并没有太被人当回事,他治下的城池不好也不坏,在朝中也没有特别的表现,很容易就被所有人给忽略了。哪怕今日随他们一道入宫见皇帝,他的表现也一如既往的低调,甚至都没说几句话。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曹王的如此表现只证明了他的平庸,证明他与太子和越王相比有着极大的差距。但阅人无数,老谋深算的摩侈赫在这一刻却看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来,这个曹王只怕也不像表面所见那般简单啊。
他是想让太子和越王鹬蚌相争,最后自己来个渔翁得利吗?还有在这一次的变故中,他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莫非那孙千里其实是他的人?毕竟太子重伤,越王入罪,那接下来最大的受益者就非曹王莫属了!
曹王没有太子的俊美,也没有越王的雍容与英气,长得很是普通。此时这张普通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三弟,我实在不知该怎么为你说话啊……你这次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怎能对太子下手,他可是我们的兄长,是我夏国的储君啊!”
“哼哼,你就别在我面前再装腔作势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在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吗?你以为你与朝中某些人勾结在一处的事情就真没人察觉到了吗?”越王这时也是完全豁出去了,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本来皇帝都不打算再听他胡言乱语,想要让人将他带下去关押起来。可在听到这番话后,却又忍了下来,同时目光也审视般地落到了自己这个最不起眼的二儿子的身上,他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三弟,你可别胡说冤枉人,我就没有做过这种事!而且朝中真正掌握大权的也就这么几人而已,除了中书令,不是与你勾结,就是听从太子吩咐行事,难道你想说我和中书令是一道的吗?”曹王并没有太过急切,反驳得也是条理分明,甚至还扫了眼摩侈赫。
见皇帝的目光朝自己看来,摩侈赫便忙上前一步,沉声道:“皇帝明鉴,老臣还不会干出此等事来。”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以他一人之下的身份怎么可能去和一个手中没什么权利的曹王勾结在一起呢?
李乾顺点了下头,也认为这不可能:“中书令的为人朕还是了解的,曹王还不够资格让他投靠!李仁友,你就别再胡说了!”
越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来,事到如今,就只能将事情全盘托出了。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父皇,你可知道前几日夜间中书令府中护卫是被谁所杀吗?”
“你想说是曹王所为?”皇帝顿时疑心大起,这案子的真相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明白呢。
摩侈赫也大感兴趣:“这不对啊,当日知道此事的只有区区几人而已,曹王怎能做出如此安排来?”
“曹王当然是没有这等本事的,但与他勾结之人却有这本事,因为他就是涉事者之一!”
“你又想把一切推到孙千里头上吗?现在他人不知所踪,自然可任你推卸!”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