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一路纵马疾驰,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来到了让他既感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青州城前。
熟悉是因为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城墙城门依旧,就连城门外那几棵遮荫的大树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但陌生的却是城头和城门前的人已大不一样,往日熙攘繁荣的城门如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百姓正愁眉苦脸地排队欲要入城。城头上本该驻防的一支队伍却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城门处却有十多名手持刀枪的兵痞在那儿盯着。
当孙途下马走到城门前,待要入城时,才终于知道为何要在此安排这么多兵卒,而进出城门的百姓又这么少了,两个兵卒已及时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懒洋洋道:“要入青州城就得先交入城税,一人二十文,你的马三十文,一共五十文!”
孙途不觉笑了起来,自他穿越来到大宋后,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入城还要交钱的。以往别说进一般的州县城门了,就是去汴京入门时都没有城门税这一说的,如今的青州还真开前所未见之先河了。看来那高翔与贺默还真是见解独到,花样百出呢。
看到孙途那讥诮的笑容,几名军卒立马就有些警惕起来,当下呼啦一下就见那十多人同时围将上来:“怎么,你敢闯城门吗?”
“不敢,在下只是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罢了。”孙途这时却并未发作,只是解释了一句,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钱来递了过去:“几位还请点过。”这是他一路来时用从夏人那里得来的金子所换铜钱,之前用得差不多,只剩下了这里的七八十文。
不想对方却压根没数,也没有把多出的铜钱还他的意思,只把手一挥道:“算你识相,那就赶紧进城吧,别在这儿磨蹭了!”却是当面就把多出的那些钱都给昧了下来。
孙途轻轻一叹,也没与他们计较,拉了马就通过了城门。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当官的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弄钱,这些当差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了。现在他急着进城暂不与他们计较,等大事底定之后再处置他们也不迟。
直到见孙途穿过城门洞,沿着长街往城内走去,那些个军卒才得意地笑了起来:“今日可算是得了些好处。这家伙看着不好惹,倒是挺识相的。”
“对了,我怎么就觉着这人有些面善啊,你们说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经这位一提,其他人也都生出了同样的想法来,面面相觑下,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作罢。
而孙途却在再把此事放在心上,目光看着前头极其冷清的街道,又是轻轻一叹。想他离开时,这青州已很是繁荣,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也是不断,哪有今日这般下午时分都快跟半夜时的光景,就算有一两个人从街上走过那也是脚步匆匆,就跟身边随时会有危险发生似的。
呆了一下后,一个选择就摆到了孙途面前,他是先回自己家,还是直接就去军营呢?其实在知道青州出了如此多的变故后,他最担心的还是雅儿的安危,也不知林冲他们能否护得了她的周全,她又有没有受到惊吓。
想想自己还真有些对不住雅儿,之前种种辜负也就不多说了,去年才刚与雅儿成亲,然后他就被童贯叫离了青州,最后在那儿,但他们早已没有了去年时青州军身上的那股子精气神,全是懒洋洋的一副痞子模样,甚至有几个还在用石子赌钱。
孙途的脸色越发阴沉,站在军营跟前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了,青州军是真在区区一年时间里就彻底费了,自己数年心血,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
孙途这么一人一马立于军营前,若是放在一年前,早有人上前查问或是直接拿入营中盘问了,可今日,军营里的那些人却压根没有在意这个呆立在外的家伙,只是自顾耍闹着,直到看见孙途突然迈步向前,就要通过辕门时,才有几个士兵放下手中的石头,一脸不快地拦住他去路喝道:“你是什么人,不知军营要地不得擅闯吗?赶紧滚,不然就把你当奸细拿下了!”
孙途却压根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目光只是在军营那些兵士的身上迅速扫过,最后落到了一个有些落寞的长瘦军汉的身上。这位与其他人相比有些格格不入,并没有参与到这些家伙的各项“娱乐活动”里去,只是冷眼旁观。
但在看到他后,孙途却笑了,随即又把脸色一肃,大喝一声:“边锋!”
那军汉本来也没什么精神,可在听到这一声后,整个人有些松垮的身子陡然就是一挺,面色也跟着一肃,一个立正之后,便高声应道:“到!”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情况有些奇怪,怎么就有种当初辛苦操练时的感觉了?
后世只要是参过军的人,身上自有一股军人该有的气质,当听到某些熟悉的声音时,他们便会迅速进入状态。当初孙途便是用的这一套操练的手下兵马,别说只是隔了年把时间,就是十年二十年,边锋也会在听到这声点名后作出相应的反应。
而在惊觉这一异状后,边锋已立刻看向了军营门前的孙途。他先是有些疑惑,在用力揉了下眼睛,再仔细端详了孙途两眼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张嘴迟疑了一下后,便又大声叫了起来:“孙……孙都监……都监回来啦!”最后几个字他完全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的,直吓得周围那几十个军卒身子都是一颤,随后又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已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