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吴用破城的计谋,为了能完成晁盖的心愿,尽快攻破东平城,吴用便用了这一招让人假扮援军来诈开城门。
本来在他的算计中,只要所谓的援军一到,城中官军必然会在欣喜之下开城相迎,如此在营中的军队便可趁机一鼓而入,占领城门。但庞旭却比他所想的要谨慎许多,居然并没有中计,于是就只能把戏继续下去,他出兵佯装拦截,并在随后让“援军”突围冲到城下。
到了这时候,守军终于中计,打开西门接应他们入城。在这一刻,身在军营的吴用便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天王,小弟总算不负所托,东平已被我军所破,很快就能将害你受伤的贼厮带出来了……”
当此之时,西门处的梁山军已如露出獠牙的野兽般吼叫着,挥起了手中兵器,朝着城内冲去。他们要做的不光是占据这座城池,也不光是捉拿那些官府中人,他们甚至已生出了屠城劫掠,为天王报仇的心思。
看到无数梁山军撕开伪装,咆哮着涌杀进来时,程万里脸上期待的笑容已瞬间凝固,双腿发软的他却是连一步都挪不动了。惊恐,后悔的情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脏,让这位头发花白的东平太守在眨眼间就好似老了十岁似的。
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些手下人等此时也早已慌了手脚,看着面目狰狞的贼兵杀来,他们立刻就做出了最直接的选择,不是迎杀过去阻拦敌人入城,而是迅速调头,就往城里逃去,却把自家太守给扔在了门前。
梁山军很快便已冲杀到了依然木然立于那里的程万里跟前,一名喽啰二话不说,举刀就欲将其斩杀,却被旁边一人迅速抽刀挡下:“这是个官儿,把他拿住,交给军师处置!”说着已上前一脚就把程太守给踢翻在地,没等他叫疼反应呢,便已被人按倒捆绑起来。
而在此期间,其他人还在不断往内涌入,城中已是惊呼一片,不时有破门声和惨叫声传出,应该是梁山军的人开始肆无忌惮地搜索全城了。
另一边城头的庞旭在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后,也是急得火烧火燎,当即呼喝连连:“兄弟们,这东平可是咱们的家,绝不能让梁山贼寇把家给毁了!走,是爷们的就跟我一起杀过去,把贼寇赶出东平!”
他没有想过就此逃跑,这既是因为如他所言,这里是他们的家,还有家人留在城中,也因为一旦城池失守,百姓遭殃,他们这些将士的罪责也必然极重,到时还是个死。所以此时摆在庞旭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赶在梁山军残害百姓前将他们打退出城,要么就是死。
在其鼓舞之下,城头那几百官军终于鼓起了最后的那点勇气,也都呐喊着直冲下城,朝着西边狂奔过去。很快地,双方便在联同东西的长街上正面相遇,没有任何的废话,两路人马便已迎面厮杀,短兵相接起来。东平守军虽然还算不错,可终究兵力不足,区区几百人对上一两千人明显处于劣势,再加上他们的精神支柱董平又不在现场,这让他们在与敌人交锋后不久便呈现了败象,不断有人后退与倒下,根本就挡不下那些如野兽般暴戾的梁山军的凶狠冲击。
“杀!”庞旭此时已不顾一切,怒吼着挥刀劈斩,在把面前两名喽啰斩杀跟前的同时,却被从斜刺里杀出的阮小五用长矛刺穿了自己的大腿,脚下一个趔趄,便要倒地。
他很清楚一旦在这等混战的情况下倒下便意味着必死,所以又咬牙拿刀在地上猛地一撑,还想起身再战。但一招得手的阮小五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就在他晃着身子将起未起的瞬间,对方已一个箭步冲上,抬脚重重地踢在其胸口,将庞旭的身体踢得横抛起来,口喷鲜血,重重地砸在了身后两个想要上前救援的部下身上,三人立马就都成了滚地葫芦。
就在阮小五随之上前,挺矛就要把这三人全部刺杀的时候,旁边的阮小二却突然叫道:“慢着,这人我有印象。昨日就是他射出那一箭才害得天王受伤的!别现在就杀了他,把他带出去,取他心肝为天王下酒压惊!”昨日虽然事出突然,但阮小二还是记住了躲在后方放冷箭的凶手模样,此时更是一眼就把人给认了出来。
听到这话,阮小五脸上的杀气更盛,手中动作不停,噗哧两声已结果了面前两个官兵的性命,然后手一摆间,矛杆便狠狠地砸在了庞旭的脸上,将刚听到这话,试图举刀自尽的他给生生抽晕了过去。
随着庞旭晕倒,官军就再没有了抵抗的能力,顿时惊呼着作鸟兽散,朝着别处狂奔而去。对此,梁山军也不急着追杀,只是不断朝城内挺近,并派出人手进入沿街的店铺和巷子中,试图把满城百姓都逼出屋子,好方便他们接下来的行事。
此时的东平城已彻底陷落在了梁山军的手里,满城百姓的死活,也只在这些人的一念之间了。
但显然,因为数日来的攻城不利与损伤,再加上晁盖的重伤,已让梁山军上下彻底暴走。不光是那些喽啰已开始侵入人家中,杀掠起来,就是一些头领,也在不断制造着杀戮,这显然是超出吴用,以及这次率军入城的镇三山黄信的预料的。
在几声惨叫后,赤发鬼刘唐在两刀砍死了落到后头的一个军卒后,便狞笑着扑向了边上的一座店铺,砰砰几下就已砸开了店门,拖着瑟瑟发抖的一名男子就来到了街边,冲还在指挥兵马占领全城的黄信道:“老黄,这还弄个什么,把人都杀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