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支两千多人的梁山军已陈兵青州城下,与早有防备的青州军内外对峙。城下军中无数旗帜随风招展,立于中军位置的除了那面为天下人所熟知的“替天行道”的大旗之外,还有一面绣着“卢”字的大旗,表明这支军队的主将身份。
林冲神色凝重地在城头看了那面旗帜半晌后,突然高声喝道:“城外领兵的可是卢师兄吗?小弟林冲在此,可愿出来一见否?”声音滚滚传出,竟压住了正自备战的梁山军嘈杂的动静,径直落到了正在远处审视着青州城防的卢俊义的耳中。
这卢俊义生得一副好皮囊,雍容富贵,身体稳脚跟。他河北玉麒麟的名号虽然天下皆知,但到底没有展露过自家实力,只凭一个虚名自不可能叫那些桀骜不驯的梁山兄弟心服,让他高坐山寨第三把交椅了。
其二则是依然有些不放心他,希望他能凭此一战交上一份合格的投名状。毕竟他卢俊义在上山前可是地方大豪,家中数代皆为良民,从未做过什么犯法之事。之前是因为被奸人所害才被迫上的梁山,这让宋江对他还不是太过放心,必须要他亲手断了后路,才能安心在山上落脚。
至于其三就更为关键了,却和晁盖之前一力坚持亲自率军去打东平府有关。随着宋江坐大,卢俊义上山,作为山寨大头领的晁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所以他需要有一场胜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这时候,宋江自然不可能与他竞争,所以便只让卢俊义率军打青州,他自己则留守山寨,也算是他向晁盖表明自己心意了。
正因为知道这一战对山寨稳定干系重大,卢俊义才会觉着肩头的担子更重,在来到青州城下后更不敢轻率进军,而是准备先派小股人马略作试探,然后再等城中有变,来个里应外合!
可结果他还在做相应布置呢,城上却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喊声,当听清居然是林冲要与自己一谈时,卢俊义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居然是他……如今守着青州的竟是林师弟吗?”
卢俊义和林冲确实是师兄弟,他们都是一代武学宗师周侗的弟子传人,而除了他们,周侗还有三个入室弟子,分别是二弟子史文恭,四弟子孙途,以及如今还在悉心教导的关门弟子。但因为拜师时间上相隔较大,孙途和其他几个师兄弟还没碰过面,倒是林冲与卢俊义当初还一起学过武,倒是有些交情。
想到这儿,卢俊义便欲上前搭话,却被身边一名模样俊美的青年一把拉住了辔头:“主人不可,这太危险了。”
“小乙不必担心,我与林师弟一向关系深厚,他当不至于在这等时候对我下杀手。”卢俊义笑了下,便伸手拨开了对方的手:“何况以我的本事,就算城头真有冷箭也别想伤我分毫!”说到后面,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就是一涨,竟让拦着他的忠仆燕青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翻身上马,追随在他身后一起出营往城下而去。既然知道有些风险,燕青就断没有让主人单独冒险的可能。
其他那些梁山兄弟则有些疑虑地盯着那两个自顾出营的主仆,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卢员外竟和青州守将有如此交情,这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话说他们可是师兄弟,真会不顾一切地生死相拼吗?别到时候他突然倒戈吧……”
“都别胡说,卢员外岂是这样的人?你们就算不信他,也该信公明哥哥的眼力,他可是公明哥哥推崇备至的人物!”直到柴进黑了张脸发话,众人才全都收声,然后有些担心地看向了不断向前的卢俊义主仆。
因为知道卢俊义现在还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为了让他能更好地指挥这些人马,宋江特意让柴进和戴宗二人一同前来。此二人在山寨里的名望都是极高,有他们看着,其他人自然不敢不听令行事。现在柴进这一开口,果然就压住了众人的猜疑。
看到卢俊义果然出营而来,林冲笑了起来,当下长身而起,俯下身子,冲仰头看来的卢俊义抱拳行礼道:“小弟见过卢师兄,情势所迫,就只能有所得罪了。”顿了一下后,他又接着道:“小弟实在是想不到一别数年,你我再相遇居然会是如此兵戎相见的场面。卢师兄,你本是河北玉麒麟,一代真豪杰,怎就做了贼寇了?”
这话让卢俊义露出了一丝茫然与惭愧来,其实上山这么久,他还没法接受自己居然落草为寇的事实,一时竟被对方给问住了。身旁的燕青见状立知情势不妙,要是主人未能做出回应,恐怕会影响军心士气,更会让后面的兄弟生疑,所以便赶紧帮着回道:“我家主人乃是被官府所害,才落得今日地步,就和梁山泊里诸多兄弟一般,都是被你们这些当官的逼的!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在此说什么假关心人的话了,别想拿这等说辞来乱我梁山军心!”
他这一开口,也让卢俊义回过神来,当下也调整了心态道:“林师弟,往事就不必再提,如今我已位列梁山泊中第三把交椅,自当为山寨立功。实不相瞒,这次你家孙都监已中了咱们兄弟的妙计,如今青州城剩下的兵马已经不多了吧,若我率军猛攻,则城池必破。看在你我师兄弟的交情上,我劝你一句,还是赶紧开城投降吧,这样还能保住城中无数军民的性命,若不然……”
“哈哈哈……”林冲突然放声大笑,打断了对方后面威胁的话语:“卢师兄想不到你竟说出这等话来!我青州城墙高池深,就是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