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又看了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太子身上:“其实到这一步,我复仇的目的已然达到,至于那些贼匪首脑到底能不能落网以无关紧要了。反正他们绝不可能是十几年前掳劫雅儿的罪魁祸首,拿不拿他们自然无关紧要。既然殿下想要放人一条生路,那臣自然一切听从号令,就此罢手。”
“你……”赵恒脸色瞬间就是一变,怒意勃发,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随后,其他几个臣子则纷纷喝道:“孙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不遵殿下号令,居然敢拿此等事情来要挟殿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面对斥喝,孙途脸上讥讽的笑容却更盛了:“各位说的话我怎么就一句都听不懂啊。此事本就从未有过任何正当的旨意命令,皆是我自己找人相助而已,又何来不遵号令一说呢?”
这一下就堵得众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了,事实的确如此,他们也从未在明面上参与到这次针对无忧洞贼匪的事情上来过,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毕竟这等事情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啊。
孙途的话还在继续着,只是言辞却越发的让人无法接受了:“而且,太子虽是储君,却终究并非君王,我孙途何来必要非听从他的意思行事呢?咱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既然太子你不肯帮我,我又何必非冒着事后被陛下追究的风险来帮你们把事情往大了闹?
“对了,如今知道那些贼匪首脑下落的,只有我和我手下的一些兄弟,刑部街道司和开封府的人可不知确切位置呢。所以哪怕太子想让他们帮着拿贼首,怕也难成其事。而且,此时消息就快要传到他们那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那里的贼首就要逃脱,离开东京了,又或是也和其他人一样遁入下方水道。却不知你们还有没有办法将他从里头捉出来!”
再没有了任何的遮掩,孙途就是用最直白的言辞来告诉他们,不错,我就是拿此事来要挟你们按照我的要求,配合我铲除下面的贼匪了。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
狄虎臣都惊呆了,孙途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储君也是君啊,哪怕赵恒现在在朝中并无什么实权人脉,可几年后,一旦官家驾崩呢,他成为新君呢?到时,孙途却该如何自处?
他却不知孙途还真就没把面前的赵恒太放在心里,因为他连赵佶都不当回事呢,更别提一个只能与父亲合并成汉人耻辱的亡国-之君了。威胁了也就威胁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有什么好怕的?
赵恒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他是真个怒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轻视,甚至是蔑视自己。就算是蔡京等父皇跟前的权臣,固然不与自己一条心,但表面上的恭敬和尊重却还是在的,毕竟君臣名分一直都在那儿。可孙途,此时无论是言辞还是神态,都完全没有半点臣子与君主说话的意思,浓浓的要挟之意却是怎都遮不住了。
而更叫他感到愤怒的是,此时的他,还真没法把孙途怎么样,也不能就这么让他离开,使自己的全盘计划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