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良没有直接回答苏韵紫的话,他激动地站起身,用像看着下凡神仙一般敬畏的目光看着陈枫。
神!
真的太神了!
这些堪和诗仙李白相媲美的诗作,一首接着一首从陈枫的口中念出来,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他那淡定的神情,流畅的语速,就像是在背诵——
不,就像是拿着一本唐诗三百首在一页一页地朗诵。
这样的天才,如果不用诗仙转世来解释,普通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啪!
一个空的玻璃碎摔碎在王政面前。
王政吓得浑身一激灵。
陈枫抹了一把嘴角的酒,居高临下地站在舞台上,看着王政,笑问:“够了没?”
王政吓得根本不敢说话,默默吞了吞口水。
“不够是吧?”
陈枫嘴角斜勾,索性直接在舞台上躺下,侧身面向众人,单手支着后脑勺,一条腿半曲。
“不够的话,我继续!”
半合上眼睛,陈枫用慵懒且有力的声音大声念道: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
陈枫一边念,一边盯着王政。
他眼睁睁看着王政的脸在他念诗的时候,变成一张颜色变化丰富的调色盘。
要比念诗,陈枫胸有成竹。
别说一百首,就算再来上一千首,他都不在话下。
“一曲新词酒一杯……”
“好了,够了,不要再念了!”
王政失声大叫。
椅子被他掀翻在地,他颤抖着身体站起身,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
“王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诗神一下子作出这么多诗,可见文采斐然,王政抄袭他的作品无疑了。”
“难怪诗神一进来,王政就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原来是嫉妒诗神的文采啊。”
听到边上众人的议论,王政的表情恐惧地就跟见了鬼似的。
扑通!
他猛地跪倒在陈枫面前,抱头痛哭:“诗神,我错了,我承认,那首诗的确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我抄袭了你的作品,我的错,我的错!”
王政一承认,全场哗然。
“居然真的是抄袭的。”
“一把年纪了,还干这种臭不要脸的事。”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留在我们作协!”
“我差点就误会诗神了。”
陈枫淡淡勾唇。
王政见陈枫不说话,知道他肯定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他转身,看向范文良,忏悔道:“范老,对不起,我不该为了博得大家的眼球,抄袭诗神,我真的知道错了!”
范文良早已料到王政会有现在这一幕。
他板着脸,冷哼:“王政,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这番话你说给我听没用,你要看小枫愿不愿意原谅你,你要看在座的各位愿不愿意原谅你!”
“抄袭是大耻,我不原谅。”
“反正抄袭的不是我的作品,无所谓。”
“我也经常抄袭别人的,这要是被范老知道,我不会也凉凉了吧?”
“主要还是看诗神怎么说了。”
“王政一把年纪,出现今天这样的闹剧,就算范老要留他,他怕是也没有脸继续在作协混了。”
王政听着边上众人的议论,看向陈枫:“诗神,是我嫉妒你的才华,想用你的诗在作协上风光一把,我现在知道错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自愿退出作协!”
陈枫慢悠悠地张开眼睛,笑问:“就这?”
王政心里“咯噔”一下。
从陈枫这个笑容看得出来,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
他试探性地问道:“诗神,那你还要我怎么做?”
陈枫坐起身:“以后都不许再写文章,更不许投稿。”
“这……”王政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他现在年过半百,几十年来都靠着写文章赚钱,稿费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
换做是在十几二十几年前,不让他写文章,他还能去干体力活。
但如今,他因为常年写作,身体本就落下一身病,断了稿费,就等于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诗神,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停止写文章?”
王政哭着爬到陈枫的脚边,扑倒着求饶道:“稿费是我全部的收入来源,我要靠它养家糊口,我老婆去年刚查出患了癌症,我儿子还在上高中,还有我爸,上个月刚摔断腿还在医院,我妈常年中风一直都需要大笔的医药费……”
就在王政哭诉卖惨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
“王政,你少装了,这些年你没少抄袭别人的文章,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让你帮我看文,结果你第二天就把我的作品拿去投稿,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错,你也把我写的文章拿去投稿,那都是我的心血啊!”
“原来在座的各位不少都被你骗过,王政,你的良心真的安吗?”
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指责王政。
在事实面前,王政羞愧地说不出一句话。
他面向众人,跪倒在地,低着头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