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徐雨垂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她声音几乎没什么起伏的道:“我和汪雨回院子时就看见梁山提着周太医的药箱了,我当时就伸手接过来了。”
“是吗,可是你一开始说的是,出了院子以后你才从梁山手上接过了药箱。”
徐雨道:“奴婢没有,奴婢没这么说过。”
唐县令笑了笑,合上之前吴公公他们记录的册子,挥了挥手道:“我问完话了,公公将她送回牢房吧。”
吴公公一听,便好奇的凑上去问,“怎么,大人有头绪了?”
唐县令笑道:“虽不十分肯定,却也有八分准了。徐雨,你知道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你到底辜负了周太医为你求的情,不过,太子才有了添丁之喜,你若是肯招供出幕后之人,说不得倒有一线生机。”
徐雨轻声道:“奴婢冤枉。”
唐县令笑了笑道:“京兆府要查的事儿,目前还没有查不出来的,你忘了恭王此时为何会被软禁在宫中了吗?你想要死扛到底保护一些人,也要看你是否真的能护住他们。”
“天子之怒非一般之怒,徐雨,这宫里死人,实在是太过平常了。”
徐雨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唐县令挥了挥手,吴公公便让人把她拖下去了。
吴公公等她走远了便问,“唐大人,这就不用刑了?”
唐县令道:“都打成了这样还不开口,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了,不过是凭白多添一条命罢了。”
吴公公冷冷的道:“这样的人本就死不足惜。”
唐县令道:“是死不足惜,但死人也要有意义才是,死在用刑上,她是白死,死在刑场上才是罪有应得。”
他的目的是为了查明真相,又不是为了杀人。
吴公公却是想把东宫里的探子全都拔干净,尤其是那些对太子、太子妃和小皇孙不利的探子,在门口看着。
俩人将分辨出来的药名写在纸上,头疼的道:“找了两日才找出六味药,我看肯定不止这一点儿。”
刘太医很光棍的道:“剩下的可不好找,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只能问泡药的人了,不过就这些药材也足够了,都是活血化瘀,利水通泻的药材,给一个足月的孕妇用这样的药,不仅产妇危急,孩子就算是生下来恐怕也没用了。”
新生儿本来就极易夭折,用了这样药物的孩子,很大概率活不过洗三,就算真活下来了,恐怕不是个傻子,就是殷或那样的身子。
这法子太阴毒了。
刘太医和万太医都比较擅长儿科和妇人的疾病,因此都有些生气。
唐县令见他们半响不说话,这才进屋去。
刘太医和万太医连忙起身行礼,然后将写下来的药方给他看,表示剩下的药他们分辨不出来了,唐县令要还想往更深处查,那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当然,太医院里对这类药最熟悉的两位太医都查不出来,找其他人估计更查不出了,不过对于唐县令来说,有这六味药也差不多了。
唐县令问:“依两位太医看,这针是在宫里泡的,还是在宫外泡的?”
刘太医和万太医对视一眼后道:“就算是浸泡,这药也得先熬过,要熬药就会有药味儿,按说,他们不敢在宫里熬这样的药的。”
万太医道:“可要是在外头准备好,只往宫里送针也不太对。这针并不是浸泡过就有效的,想要扎针时药气入骨,那这针起码要浸泡三天以上,还要更换药物。”
“除此外,针晾干以后要在十二个时辰内用上,要不然,过了十二个时辰,这药气就淡了,效果也会减弱。”他道:“这针送到我们手上时,仔细的一闻还有药味儿,炙烤过后药味儿更浓,而今天我们换了一根针再炙烤,药味儿就要淡一些了。”
唐县令明白过来了,“所以这针从晾干到出现在周太医的针袋里应该不超过六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