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姗拍了拍萧姵的手,对桓郁道:“小九的五千匹骏马是之前就备好的,另外的一万五千匹还需等上几日便可以凑齐。”
“这已经比家祖父预想的快了许多,有劳三姐夫和三姐了。”桓郁真诚地道了谢。
萧姗也不和他客套,直言道:“桓老郡公这批军马数量太大,着实是费了不少工夫。
幸好你们三姐夫认识的一位北戎马商与林洛丹汗的大妃沾亲,从他们部族那边又弄了八千匹,否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无法凑齐这么大的数目。”
萧姵和桓郁对视了一眼,事情竟这般凑巧?
萧姗疑惑道:“你们这是……”
萧老国公接过话头,把昨日的事情大概提了提。
萧姗拍了拍胸口:“幸好这批军马是林洛丹汗部族而非赤都汗部族的,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那赤都汗太过贪婪,平日里从他们部族购买马匹,价格都要比其他部族高出许多。
遇到这种事情,就算这笔生意还能继续,咱们恐怕也得费些周折。”
萧姵不以为意道:“他的宝贝儿子还在咱们手里呢,谁怕他啊?”
“这倒是,那扎不脱王子是大妃唯一的儿子,赤都汗无论如何都不会舍下他不管。
但你们还是不可大意,很多北戎人都是不讲信义的……”
正说话间,就有丫鬟来回话说午饭已经备好。
萧姗从老国公怀里接过儿子,几人一起去了偏厅。
项陶年纪小,吃过午饭很快就困了。
萧姗把儿子交给曾妈妈,对几人道:“小九和阿郁难得来雁门郡一趟,不如在府里多住几日?”
萧老国公道:“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也走不了,还是等扎不脱的事情了结了再说。”
萧姗道:“赤都汗的人最快也得两日后才能抵达雁门郡,祖父没必要着急回大营。
小九的房间是现成的,客院那边也事事齐全,住一晚不碍事的。”
萧姵生怕祖父拒绝,忙道:“陶哥儿和祖父这般亲热,待会儿醒来见不到您肯定会伤心的。”
被两个孙女前后夹击,萧老国公只好投降。
“老夫真是怕了你们了,说好了只住一晚,明日一早必须回大营。”
饭后,萧姗亲自带着桓郁和石柯去了客院,萧姵则陪着萧老国公去了他的院子。
以萧老国公的阅历,如何看不出萧姵的小心思。
两人走进书房,他便开门见山地笑道:“小鬼头几时学会绕弯子了?鬼心眼都耍到老夫身上了!”
萧姵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又亲手给他沏了杯茶。
“我的本事全是祖父教的,哪里敢在您老人家面前耍鬼心眼。
刚才之所以没有开口,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萧老国公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立刻敛住了笑容:“此话怎讲?”
萧姵挨着他坐下,将普蓝与她说的关于流云皇宫里那名毁容男子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祖父,我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没有听说过。
可我觉得这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八成与大魏皇室有关。”
“这事你没有告诉阿郁?”
“告诉了啊,可他对大魏皇室的事情还不如我清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萧老国公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小孙女的发顶:“你这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会扯上咱们家,所以方才在大营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提?”
萧姵用力抠了抠掌心。
她的心思真的没那么细腻,也不是担心这件事扯上萧家被桓郁知晓。
唯一让她担心的只有祖父。
萧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从知晓了那毁容男子的存在,她心里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想要查清楚萧家当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男子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她虽然是直接受害者,但最痛苦的人却并不是她,而是年过花甲却执意不肯回京的祖父。
许多事情她都可以与桓郁商议,唯独不能当着他的面戳祖父的痛处。
“祖父,您能和我讲一讲当年永王谋逆一事么?”萧姵停下手上的动作,凝视着身边老人的眼睛。
“小九怀疑那毁了容貌的男子与当年永王谋逆一案有关?”萧老国公挑了挑眉。
“我听桓二哥说过一些流云国的事情。虽然大多都是流言,但我觉得可信度极高。
流云国历任国主一直都在图谋大魏江山,但苦于自身实力太弱只能选择隐忍。
到了这一任的国主,因为迎娶了前朝皇室后裔为国后,不轨之心更甚。
但同样是因为国力不济,他登基数年来依旧不敢公然挑衅大魏。
然而,几个月前毁容男子去了一趟流云国,他的胆子就突然大了起来。
这就证明该男子对大魏非常熟悉,而且手里拥有不俗的实力。
祖父,若说这男子与大魏皇室无关,打死我也不相信。
可自从姐夫登基以来,大魏的皇室宗亲一个比一个乖顺,即便偶尔做些出格的事情,也只是小打小闹。
所以我怀疑,这男子定然与当年永王谋逆一案有关。”
萧老国公叹了口气:“正如你方才所言,你年纪太小了……当年永王谋逆一案,牵扯了十几位皇室宗亲,数十家勋贵。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再把它翻出来谈何容易?”
萧姵抿抿嘴,祖父话里的意思她都明白。
时间久远,许多线索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