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梁若儒有个女儿,萧姵又燃起了希望。
“普蓝,梁若儒早就与梁家断了关系,他未曾娶亲星姑娘又那么小,你们二人此次离开流云国,谁来负责照顾她?”
普蓝惨淡一笑:“公子临行前,国后娘娘把星姑娘接进了宫里。”
“人质?”萧姵有些吃惊。
梁若儒跟随流云国主那么多年,为他出谋划策殚精竭虑,他居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自私凉薄心狠手辣的人萧姵见得多了,可如流云国主这般冷血无情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那毁容男子究竟许了他多大的好处,让他连左膀右臂都甘愿砍断。
而且,他真的以为与那人合作就能撼动大魏江山?
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头脑和实力,却偏要心生妄念,这样的人完全就是在作死。
普蓝咬了咬牙:“郡主说的不错,就是人质。星姑娘出世后,公子对她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为她取一个。
就连我们这些伺候他多年的人都以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
没想到国主却依旧不肯放过星姑娘。
这些年国后对公子虽然多有不满,但若是没有国主的授意,她是绝不敢把星姑娘扣在宫里的。”
“难怪梁若儒明知此行风险极大,却还如此义无反顾……”
萧姵这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她和梁若儒不熟,对他的了解全都来自于桓郁和普蓝的讲述。
亲生父亲的怀疑和亲人们的伤害,对少年梁若儒的打击是巨大的。
于他而言,星姑娘已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她的安危自是不惜性命。
可梁若儒在流云国主身边多年,对他和流云皇宫的情况都非常了解,如果单纯只是想要从国后手中救出女儿,应该不会太难。
没了人质,流云国主的计划势必要换人执行,今后也绝不会再重用梁若儒,甚至会对他动杀机。
但以梁若儒的本事,带着女儿和普蓝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只要离开流云国,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然而,梁若儒却选择继续执行流云国主的计划,如同送死一般潜入大魏,来到了雁门郡。
普蓝的神情越发惨淡:“若公子只是为了星姑娘,我未必会来寻郡主,说不定此时已经踏上了归途。
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把星姑娘从国后娘娘手中救出来。
可公子……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想着报答国主的知遇之恩。
郡主,您的年纪虽然比我小了很多,但您远比我有见识,您说他这算不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萧姵道:“你之前也说过,男子心里装着天下。知遇之恩是要报答,可他又何尝不希望流云国能更加强大?”
有些话她真是不好与普蓝直说。
梁家的祖宗是中原人不假,但梁若儒却是在流云国出生长大的,和真正的流云人早已经没有了差别。
流云国主垂涎中原的锦绣河山,梁若儒也未必没有野心。
如果流云国主与那毁容男子的阴谋得逞,梁若儒也算是为流云国立下奇功,即便是死了也能名垂青史受人景仰。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喜好权钱色这些实在的东西,但同样有人喜好名声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说不定梁若儒正好就是后者呢?
梁隽剥夺了他的一切,他就偏要靠着自己把一切加倍挣回来。
为此甚至不惜拿性命去赌……
普蓝自嘲道:“是啊,女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心只想着过安稳的小日子。
可那些男人……他们不觉得自己很幼稚么?一辈子追名逐利,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死了也就算了,反正也是遂了他们的心愿。
一旦侥幸活下来,最终想的不也是能过上安稳的小日子么?”
萧姵没有想到她竟有这样的见识。
窥一斑而知全豹,一名身份卑微的婢女都如此不俗,可见梁若儒的确是个人物。
她轻笑道:“难怪梁若儒对你和旁人不一样,甚至把唯一的女儿都托付给你,普蓝果然非寻常女子可比。”
普蓝摇了摇头:“郡主高看我了,我但凡有您三分本事,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萧姵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若是有我三分本事,是想带兵攻打大魏救出梁若儒,还是想带人闯入流云皇宫,将星姑娘从国后手中夺回?”
普蓝的脸微微泛红。
大魏和流云真是不一样。
流云国的公主郡主她基本都见过,有真本事的却如凤毛麟角。
一个个高高在上傲慢得很,哪里会把她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婢女放在眼里。
可大魏的这位弋阳郡主,对待她这个阶下囚却没有分毫的鄙夷。
果真是泱泱大国才有的气度。
“郡主玩笑了,大魏国力强盛雄兵百万,岂是随便就敢招惹的。
我只是恨自己没本事,连公子交待都事情都做不好。
国后狡猾奸诈远胜国主,如果她得知公子落入魏军手中,必然怀疑公子会投降魏国,如何肯将星姑娘交给我?
若是我有您三分本事,或许还能和她周旋一二。”
萧姵道:“这些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将来究竟怎样,完全取决于你家公子的态度。
如果他愿意配合,把流云国主和那毁容男子的计划说出来,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
当然,我只是一个手中没有实权的郡主,你或许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