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鸢已经十六岁,平日里除了给太后请安,很少往后宫里跑。
因此后宫里一多半的宫女都不认识他是谁。
那名宫女把话说完,萧姵对她们介绍了魏鸢的身份。
宫女们忙给他行礼问安。
魏鸢点点头,多少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如果说桓郁是大患,那花轻寒也能算个小患。
桓郁的优势在于他本身太有吸引力,花轻寒的优势在于他有个好姐姐。
听闻花贵妃与萧皇后的关系非常不错,有了她从中斡旋,花轻寒未必没有机会雀屏中选。
少年郎白皙漂亮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愁云。
若是母妃也在京中就好了。
母妃与萧家的几位夫人关系都不错,有了她的助力,自己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既然来了,再后悔也不能打退堂鼓。
魏鸢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随萧姵一起走进了偏殿。
此时的偏殿中热闹极了。
安阳公主已经睡醒了,没有再继续出痱子的她既活泼又乖巧,被花贵妃抱在怀里与花晓寒玩游戏。
花轻寒则陪着魏珞下棋,萧姮在一旁观战。
萧姵和魏鸢的到来,让这份热闹又添了一层。
魏珞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九姨,小堂叔,你们怎的一起来了?”
萧姵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我去给你父皇请安恰好遇见了荣王世子,便约着他一起来你们这里蹭饭。”
魏鸢给萧姮和花贵妃行过礼,花轻寒和花晓寒也上前行礼问安。
寒暄了一阵后,大家围在萧姮身边坐了下来。
花晓寒与萧姵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此刻两人挨坐在一起正好说话。
在萧姵择婿一事上,花晓寒虽不及父母兄姐那般热络,但肯定也是向着花轻寒的。
她与魏鸢不熟,但十四五岁的少女对某些事情最是敏感。
这位荣王世子分明是来者不善,哥哥必须得小心了。
她凑到萧姵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萧姵,这人是不是也想打你的主意?”
萧姵险些被口水呛到。
小姑娘们的眼睛都这般毒辣么?
魏鸢明明什么都没有说,进了偏殿之后甚至连看都没有朝自己这边看一眼,花晓寒居然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她也压低声音道:“不要胡说,你没有看见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你哥吗?”
花晓寒用指甲在她腰上挠了一下。
萧姵自小就怕痒,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
众人停止说笑,一起看了过来。
萧姵捏着花晓寒那只捣乱的手:“是晓寒故意挠我!”
花晓寒气急:“你居然好意思告状?!”
萧姮指着两人笑道:“梦寒,你快瞧瞧她们两个,都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整日吵吵闹闹的。”
花贵妃拍了拍怀里的安阳公主:“温婉端庄大方娴雅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瞧着她们这样子就挺好。”
萧姵凑到她身边:“贵妃娘娘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大姐姐今后若是再为这个管我,您一定要帮我说话。”
萧姮瞪了她一眼:“别把自己说得这般可怜,本宫若是有那本事管你,你还会是如今这副泼皮样儿?”
花家姐弟三人见惯了她们这个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
唯有魏鸢心里暗惊。
明艳贵气的萧皇后,风姿秀雅的花贵妃,温润如玉的花世子,还有那个看起来楚楚动人的花晓寒。
原来这群人私底下竟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在一起真像是一家人,而他却只是个看客而已。
看来他之前真是低估花轻寒了,他的威胁纵然及不上桓郁,也绝非“小患”。
正说笑间,一名身着浅紫色衣裙,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标志妇人带着几名宫女走进了偏厅。
萧姵不喜欢管后宫的闲事,除了几位位分高资历也老的妃嫔,其余位分低的年轻妃嫔她几乎都不认识。
之前的辛美人是一个,眼前这位美人她也没有见过。
花贵妃抬眼看了看宫女们手里捧着的茶盅,问道:“今儿施采女又弄了些什么稀奇的汤水?”
那妇人福了福身,轻声细语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就是嫔妾学着煮的甜汤,请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以及诸位贵人尝一尝。”
萧姵却突然愣住了。
施……采女?
不该是施美人么?
难怪她会觉得这妇人有些眼熟。
她的眉眼居然与那河东郡的施郡丞和施公子有几分相似。
当然,那父子二人都太过于富态,远不及这妇人生得精致,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他们的关联。
自从那一次问过桓郁后,萧姵就再也没有想起过施郡丞一家。
没想到短短一两个月间,施美人竟已经连降好几级,成为了一名采女。
看来施家父子做的那些事情定是被白郡守给查清楚了。
父亲和弟弟犯了案,连累宫中的施美人是肯定的。
她既然从美人沦为采女,就意味着已经失了宠。
后宫妃嫔数量庞大,行宫殿宇数量有限,自是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来。
能来的妃嫔要么就是位分高,要么就是生育了皇子公主,要么就是最近特别得宠的。
可一名失了宠的采女,居然还能前往行宫避暑,足见这位施采女不是一般人。
施采女行事极有分寸,亲自将茶盅摆放在众人面前后,又带着宫女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