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与萧姮的一番长谈,桓郁心中比之前踏实多了。
离开风荷殿后,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从昨日皇后娘娘服下解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到小九的踪影。
但皇后娘娘的话无疑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只要他够诚恳,足够有耐心,小九迟早都会明白他的情意。
当然,策略还是要讲究的。
小九不是寻常的贵女,想要投其所好,他得多花些心思……
正想得入神,有人在路边冲他行了个礼:“桓二公子。”
桓郁顿住脚,凝神看了过去。
此人年纪尚小,看上去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
眉清目秀行止有节,有着超出他年龄的成熟稳重。
也正因为如此,那一身内侍服饰才让人格外惋惜。
桓郁按下心中的怜惜之意,浅笑着朝他那边走了几步。
男孩子正是魏珞身边的小太监乐齐。
见桓郁已经走到他身前,他忙道:“奴才乐齐,是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
桓郁挑眉,太子殿下让人在此间候着他,分明就是想私底下表达一番谢意。
“太子殿下现在何处?”他问道。
见他这般爽快,让乐齐有些小紧张:“殿下就在湖边的亭子中等候公子。”
桓郁笑道:“乐公公请带路吧。”
乐齐抬了抬手,引着他踏上了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
不多时,桓郁就见到了设在湖边的一座亭子。
“桓二公子请。”乐齐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抬了抬手。
桓郁点点头,迈步朝那亭子走去。
湖边风大,魏珞的发髻有些凌乱,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也被吹得红彤彤的。
桓郁刚踏进亭子里,他就行了个大礼:“恩公,请受魏珞一拜。”
“太子殿下切莫如此,折煞微臣了。”桓郁赶紧扶住他。
这同样是两人的初次会面,但魏珞的行为还是惊到了桓郁。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若非此间不够隐蔽,这位小太子直接就给他跪下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魏将来的皇帝陛下,要真给他跪下了,他这辈子还说得清楚么?
魏珞道:“若非公子献出解药,我母后可能……”
“这都是为臣的本分,殿下不比如此。”桓郁拉着他走到了石凳旁:“殿下请坐。”
魏珞依言坐下,抿抿嘴道:“桓二公子……不,以后我该叫你一声九姨父了。”
“殿下都知晓了?”桓郁有些意外。
这小太子不过八九岁,母亲又遭遇了这么大的劫难,他的消息居然这般灵通。
当然,这也充分证明了小九那日与魏鸢赌气的话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行宫中更是尽人皆知。
魏珞道:“除了父皇母后和安阳,小九姨是我最在乎的人。
公子人品端方,比我见过的所有男子都更加出众。
你一定会照顾好小九姨的,对吗?”
桓郁有些苦笑不得。
这小太子真是人小鬼大,短短几句话既告诉了他小九的地位,又给他戴了高帽子,甚至还对他旁敲侧击了一番。
他正色道:“是,微臣一定会好好照顾郡主。”
魏珞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听闻公子武功高强,骑射功夫也相当了得。”
桓郁道:“殿下谬赞,与郡主相比,微臣的功夫算不得高明。”
魏珞如何肯信这样的话。
小九姨与桓二公子比武的事情,他都不知听人议论过多少回。
正因为旗鼓相当,他们两人才分别担任了麒麟卫的队长。
他笑眯眯地看着桓郁:“桓二公子,我小九姨武功虽好,耐心却非常糟糕。
每次说好教我骑射,每次都是半途而废。
今后你能做我的老师吗?”
桓郁真是彻底服了。
看似四平八稳实则精明厉害,这位小太子着实不简单。
再联想到方才皇后娘娘的话,当今陛下材质平庸,既没有野心也没有能力,只能靠以勤补拙来维系大魏的太平。
兴许将来小太子登基,大魏会迎来一番新气象!
※※※※
桓郁走后,萧姮依旧躺回了床上。
正与寄梅闲聊,就有小宫女来报,说太后娘娘到了。
她正想起身,太后已经搭着一名老嬷嬷的手走进了内室。
“阿姮好生躺着。”太后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
萧姮不好执拗,只能吩咐寄梅扶她靠在了床头。
太后松开老嬷嬷的手,吩咐道:“你们全都退下,哀家想与皇后说说话。”
老嬷嬷和宫女们依言退出了内室,并将门轻轻合上了。
太后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仔细观察了萧姮的气色。
“阿姮,哀家瞧着你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是不是又累着了?”
萧姮弯了弯嘴唇:“让母后费心,儿臣已经好多了,只是调养身体非一日之功,尚需要一些时日。”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本不该来打扰你休养,实在是木樨殿那边待不住了。”
萧姮好奇道:“什么人这般大胆,竟敢去打扰您的清静?”
太后按了按眉心:“还能有谁,文渊侯府的花钱氏。”
萧姮目光微闪。
她就知道,小九的婚事有了着落,一定会有许多人不满意。
尤其是太后和花家,这些年他们一直都看好小九做文渊侯府的世子夫人,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萧姮堆起笑容:“花夫人与您关系一直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