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鸢距离绝望只有一步之遥。
进京已经好几个月,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萧姵身上,其他的贵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甚至于让他一口气说出五位贵女的名字,或者说让他想起五位贵女的具体样貌,他恐怕都要犹豫好一阵。
所以他嘴上是在询问荣王,心里却异常紧张,就生怕父王说出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一直以来,荣王最担忧的就是他这份胆怯。
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才华和能力未必最佳,却不能没有勇气和担当。
他伸手扶住儿子的肩膀,像是要把勇气注入他体内一般。
“鸢儿,这位姑娘是你认识的,她容貌出众性格温婉,与你一定能够合得来。”
魏鸢更紧张了。
这种时候父王卖什么关子啊?您与其堆砌辞藻形容那姑娘,还不如直接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只能说明一点,父王看中的人肯定不咋滴,估计就是家世还不错罢了。
他抿抿嘴,声音略有些颤抖:“父王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荣王温声道:“她就是太后娘娘的表外甥女,贵妃娘娘的嫡亲妹妹,花侯……”
魏鸢的小脾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您说的是花晓寒那死丫头?!”
搞了半天,父王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
那死丫头容貌还算说得过去,可那性格也能叫做温婉?
外表温顺内心奸诈,风一吹就倒的娇娇女,与自己能合得来才怪了!
荣王拧着眉头:“这话是怎么说的?为父在太后娘娘宫里是见过花姑娘的,人家哪里惹到你了,值当你这般口出恶言?”
魏鸢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齿道:“父王,您一定是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死丫头看着是挺乖巧,其实最是刁钻古怪。
再说了,我从来也没有听说她有什么值得人称道的才华,您凭什么认为她能做好王府的女主人?”
荣王放下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儿子。
他不过是提了花晓寒的名字,又没有说立刻就要去文渊侯府提亲,鸢儿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这就说明与其他贵女相比,花晓寒在他心中至少是有印象的。
“鸢儿,你觉得父王是一个看人只看外表的人?”
魏鸢摇摇头:“当然不是。”
“你说花晓寒刁钻古怪,你自己又何尝老实憨厚?
你说没有听过她有什么值得人称道的才华,你自己又何尝才名远播?
咱们父子进京几个月,你仔细想一想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事。
这些事迹早已经传入坊间,你以为别人提起你,会觉得你是一位品行端正才华卓绝的贵公子?”
魏鸢咬着下嘴唇,说不出话了。
他进京几个月,好像一直都在胡闹……
荣王又道:“旁人说你是个被惯坏了的一无所长的纨绔子弟,可你是吗?
本王的嫡长子并非绝顶聪明,却是最用功最刻苦的好孩子。
你从不倚仗出身欺负旁人;北地苦寒,你每年都拿出自己的积蓄购买粮食布匹赠与穷苦人家。
如此种种并非为父和你母妃授意,全都是你自己的意愿。
鸢儿,为父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想要了解一个人不仅不能只看外表,旁人的说辞也不能轻信。
文渊侯府家风清正,贵妃娘娘和花世子珠玉在前,花晓寒绝对差不了。
这件事并非为父一厢情愿,太后娘娘也有撮合你们的意思。”
起初魏鸢是真的把荣王的话听进去了。
他对花晓寒的确没啥感觉,但也不得不承认,对她的那些恶感全都来源于她帮着花轻寒同自己争抢萧小九,而非她本人有多么惹人厌烦。
可听到最后一句,他的小脾气又按不住了。
他就说父王为何突然看上花晓寒做儿媳,原来是太后的意思!
“父王,我……”
荣王抬手止住他的话:“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太后娘娘也只是询问为父的意思。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若是不反对的话,为父便去文渊侯府提亲。”
魏鸢不敢继续反驳,至少今晚不敢。
为了查清楚皇兄猎场遇袭击和皇后娘娘中毒一案,父王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好生安歇了。
好容易今日案子有了眉目,他若是再不懂事,父王的身体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他老老实实道:“孩儿一定好好考虑,尽快给您答复。时辰不早了,父王早点安歇吧。”
荣王欣慰地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陛下在行宫恐怕也住不了多久了,待皇后娘娘身体康复就会启程返京。
你让下人把行李收拾一下,苏儿和荷儿过两日就该到京城了。”
“是谁让她们两个来的?”
魏鸢真是受不了了。
京城有什么好的,两个妹妹自小身子就弱,千里迢迢不顾暑热往这里跑,是不想要命了么?
“是本王让她们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不是……”魏鸢重新坐回他身侧:“父王,您突然让她们到京城里来,总得有个理由吧?”
荣王睨了他一眼:“她们两个年纪都到了,为父想找两个合心意的女婿。”
“找女婿?”魏鸢有些不信父王的话。
大妹妹魏苏十四岁,是罗侧妃所出,二妹妹魏荷十三岁,是他嫡亲的妹妹。
虽说她们的确是到了该说亲事的年纪,可父王和母妃从前分明不是这样打算的。
大妹妹也就罢了,罗侧妃本来就是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