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自小就不碰胭脂香粉,即便系了荷包,里面也只装些铜板和碎银子。
骕骦园的屋子是丫鬟们负责整理,偶尔也会弄些熏香。
但此次麒麟卫随侍,萧姵和所有人一样,都没有带随身伺候她的人。
所以她的营帐布置得十分简单,几乎没有任何摆设,更不用提香料香囊。
突然出现的茉莉花香,必然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谁乱闯爷的营帐……”萧姵弓起身子,果然见床上有一个极小的香囊。
她伸手拾起香囊凑到眼前。
即便是她这种完全不懂女红的人也能看出,这个小香囊的做工非常讲究。
尤其是上面绣的那串茉莉花,虽然每一朵只比米粒稍大一点点,却瓣瓣分明极其精致。
如果不是白天看见花晓寒和桓际争吵,萧姵还真是猜不出这香囊的主人是谁。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人吵架为何会吵到自己的床上?
呸呸呸!
萧姵暗暗骂了自己几声。
胡说八道个啥呢,晓寒是个再规矩不过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她从床上蹦了下来,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桓际的营帐还亮着灯,萧姵提高声音喊道:“阿际,你还没有睡吧?”
“没呢,你进来吧。”桓际的声音很快响起。
萧姵正想掀帘子,就见桓郁也从他的营帐走了出来。
“小九还有事?”
一见到他,萧姵难免就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反应,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在床上发现了一个小香囊,所以来问一问阿际。”
桓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嫂子在床上发现一个小香囊,却来问小叔子是怎么回事。
小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姵的反应不慢,只觉越发尴尬了。
“哎呀,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乱想嘛!”
桓郁轻咳了两声:“我没有乱想,咱俩一起进去吧。”
萧姵翻了个白眼,没有乱想你还咳嗽?!
两人前后脚走进了桓际的营帐。
桓际端着一杯茶正在喝,笑道:“嫂子在说什么香囊?”
萧姵一本正经道:“阿际,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叫我小九好了,毕竟还没有成婚呢,让人听见了笑话。”
桓际笑道:“好说好说,以后我在人前就依从前的称呼,人后再叫你嫂子。”
萧姵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我觉得你还是别分了,就你那脑子肯定能搞混了。”
说着她就把手里的香囊放在桌上:“你先给我说说看,这个小玩意儿怎的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桓际凝神看了看:“这肯定是花晓寒的,今日她晕倒了,我就让她到你的床上躺了一会儿,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掉的。”
萧姵如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音调都变了:“桓二哥,你听说过晕倒的人自己能爬上床么?”
桓郁笑道:“阿际,你之前和我说的是花姑娘中暑了,所以你才把她送回去,可没说过她晕倒了。”
桓际的脸涨得通红:“你们两个少来瞎起哄!我那是救死扶伤,不得已才抱她的……”
萧姵坏笑道:“我们也没说啥呀,对吧桓二哥?”
桓际羞恼极了:“小九,你别只顾自己开心,花轻寒都病了。”
萧姵敛住笑容:“你说轻寒哥病了?”
桓际遂把今日去探望花轻寒的经过说说了一遍。
“……他的高热已经退了,就是心情不太好。”
“晓寒之所以与你发生争执,就是为了这个?”
桓际咧咧嘴:“哥,你还没娶媳妇儿呢,怎的啥事儿都告诉嫂子啊?”
桓郁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你们二人吵架的时候,小九就在旁边。”
“你们这些人……”桓际气鼓鼓道:“实在是太阴险了!今后本公子可得多加提防,否则啥时候被你们俩卖了都不知道。”
萧姵笑眯眯凑到他身边:“阿际,你和晓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本公子和她屁事儿都没有!”
“声音越大就表示你的心越虚。”
“哥,你瞧嫂子,还没有过门儿呢就想欺负我!”
“不是欺负你。你想啊,你和桓二哥是同一天的生辰,若是能在同一天娶媳妇儿,那才叫热闹呢。”
桓际被她说得心动。
异母兄弟同一日生辰,寻遍整个天下也未必能寻到第二对。
而且他和哥打小儿就好得跟孪生兄弟一样,若是真能一起娶媳妇儿,热闹还在其次,祖父一定会特别高兴。
可……
媳妇儿是说娶就能娶的么?
他总不能像那些戏文里的小姐一样,搭个彩楼抛绣球吧?
“喂,想啥呢?”萧姵推了他一下。
桓家人是不是都有这毛病啊?
一个两个都这样,好好说着话就开始发呆。
桓际苦着脸道:“我也想啊,可媳妇儿在哪儿呢?”
“你觉得花晓寒如何?”
“说什么呢!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
“哈……”萧姵大笑道:“人家看不上你,那就是你看得上人家喽?”
“没有没有……”桓际恨不能用手捂住她的嘴。
萧姵却已经跑到了营帐门口:“明日一早我就去探望轻寒哥,顺便探一探晓寒的口风。
若是她没有意见,你就准备娶媳妇儿吧!”
“喂喂——”桓际赶紧跟了过去。
“嫂子,祖宗,我求求你别害我,你是没看见花晓寒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