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王眼中,魏鸢就是个透明人。
他的小欢喜才刚露出一点点,荣王的呵斥就到了。
“你在高兴什么?咱们王府被人嫌弃,你这个世子被人看不上,亏你还高兴得出来!”
魏鸢撅着嘴道:“看不看得上也不靠这种事情,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未见得能有什么助力,说不定……”
荣王被气笑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最近几个月儿子说过的话中,还就是这几句像那么回事。
国家也好,小家也罢,最要紧的就是团结一心。
要想让别人看得起,还得靠自身的能力。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真正经过事的人都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有多难。
朝中有人好办事,即便是他们这样有封地的藩王,同样需要强有力的岳家支持。
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在儿子的婚事上,他从一开始就落下了。
想要寻到如小九和花晓寒这样的儿媳,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实现,不得不稍微缓一缓。
所幸儿子还年轻,受点挫折也不是什么坏事,迟早有一天他总会明白这些道理。
“鸢儿,这一次是为父太过急躁了,当年我也是快到二十岁才成婚,你才刚满十六岁,倒也不必急于迎娶世子妃。”
魏鸢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父王,大妹妹和二妹妹离京时都还太小,此次进京又吃了不少苦头,让她们多住一段时日,我也能带着她们好好玩一玩。”
荣王道:“之前你不是吵着要回北地么?”
魏鸢走到他身边:“父王,这一次是儿子给您丢脸了,但咱们这一趟京城也不能白来。
大妹妹心气儿高,若是能在京里替她寻到一桩好亲事,不仅对咱们府里有好处,侧母妃也一定会高兴的。”
荣王嘴角弯了弯:“也好,中秋也快到了,宫里和各家府邸都会举行宴会,届时你带着两位妹妹多去走动走动。”
※※※※
花晓寒和桓际定亲的消息传到木樨殿时,太后正准备用午膳。
小宫女的话刚说完,她就把手里的筷子给摔了。
一旁的龚嬷嬷赶紧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小宫女不敢吱声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龚嬷嬷上前劝道:“太后娘娘莫要生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侯爷一向敬重您,绝不可能……”
“哼!”太后冷声道:“他是敬重哀家,可他那惧内的毛病更是满朝皆知!
哀家为晓寒指婚,是要害她么?无知妇人,眼睛只盯着眼前的那点利益,从来都是如此!”
龚嬷嬷硬着头皮道:“奴婢听闻来行宫之前,侯爷便时常请桓三公子去府里做客,许是那时便相中他做女婿了。”
“还有这等事儿?你之前怎的不与哀家说?”
“这……”
“罢了!”太后抬了抬手:“派个得力的人跑一趟,把侯爷、花钱氏还有晓寒给哀家带来。
另外,你亲自去一趟梦寒那边,就说哀家有话与她说。”
“是。”龚嬷嬷行了个礼,躬身退了出去。
太后胃口全无,吩咐小宫女们将午膳撤了,歪靠在罗汉床上等候花贵妃。
花晓寒的亲事决定得太过匆忙,花夫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向花贵妃详细解释。
她也是才刚刚得到消息,龚嬷嬷就到了。
“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花贵妃心里敲起了小鼓。
太后一向疼爱晓寒,也一直都很关心她的婚事。
桓家与花家家世相当,据说那位桓三公子也是非常出众的少年郎,与幼妹极为相配。
按说他们二人定下亲事,太后娘娘应该高兴才对。
察觉到事有蹊跷,花贵妃不便多问,随着龚嬷嬷去了木樨殿。
“来了?”太后见到花贵妃,一张脸拉得更长了。
龚嬷嬷带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花贵妃行过礼后,在罗汉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姑母找我,是为了晓寒的婚事?”
太后道:“梦寒,这些年姑母待你如何?”
花贵妃暗暗冷笑,却依旧十分恭敬道:“姑母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既是亲生母女,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与姑母说?”
“姑母……”
不容她把话说完,太后又问:“还是说你也是才刚知晓你父母的打算?”
花贵妃反应极快,道:“父亲和母亲早就有意将晓寒许配给桓三公子,他们早就与我商量过的。”
太后睨了她一眼:“哀家知晓,你母亲一直对我心怀芥蒂。凡是我想做的事情,她就觉得我是在算计。”
“姑母言重了,母亲向来都是敬重您的。”
太后怒喝道:“哀家昨日刚刚召见你父亲,与他商议了晓寒的亲事,今日她就与桓家小子定下亲事,你们一家人真当哀家是傻的么?!”
花贵妃忙跪下:“姑母息怒。”
“荣王世子哪一点比桓家小子差了?你们倒是好,把哀家和荣王的脸面一并都给打了!”
花贵妃蜷了蜷手指。
原来太后竟有这样的打算!
难怪父亲和母亲这般着急将晓寒的亲事定下,他们真的是怕了。
皇家的男子有什么真心可言?
即便魏鸢是个特例,他的一颗心也全都在小九身上。
晓寒嫁给他,除了能得到一个世子妃的身份,还能得到什么?
她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