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本以为受到的惊吓已经足够多。
然而……
等她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险些从椅子上跌落。
作孽哟!
魏绰做的那些腌臜破事儿,竟刺激得她家花为肌肤雪做肚肠的小姑姑都沾染上了烟火气。
鸡腿儿、猪蹄儿、酱牛肉……
萧姵真是做梦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小姑姑同这些东西也能扯上关系。
她指了指那盒子:“这些……就是小姑姑想要活成的样子?”
萧思怡道:“别把你家小姑姑当仙人,这些东西我不也是从小吃到大的么?”
萧姵小声嘀咕:“真的假的?我就从来没见你碰过这些东西。”
萧思怡噗嗤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还没吃呢就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萧姵真是服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闷声发大财,会叫的狗不咬人呐!
“你不是饿坏了么,赶紧吃啊!”萧思怡把盒子推到她面前。
萧姵想了想:“不对啊,你怎会知道我想吃什么,竟是一样都不差。”
萧思怡把之前就准备好的筷子塞进她手中:“是小五送过来的,他说你在我这里留宿比较方便,就把这些吃食送过来了。”
萧姵恍然:“我就说呢,五哥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俩大馒头就把我打发了。”
说着就夹了一块酱牛肉吃了起来。
萧思怡眼中满满都是艳羡。
这些东西她当然是吃过的,但从未有哪一次吃得如小九这么香。
直到侄女吃得差不多了,她才道:“小九,如果没有人阻拦,你还真打算去广陵郡找魏绰出气?”
萧姵毫不犹豫道:“那当然,我萧家人岂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萧思怡用丝帕替她擦了擦嘴角,轻叹道:“一个我根本不在乎的男人,不值得小九把自己也搭进去。”
萧姵耸耸肩:“为了相识没几日的尹家姑娘,我都能狠揍曹锟一顿,更何况是小姑姑。
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不管姐夫怎么责罚,我都愿意领受。”
萧思怡的眼睛瞬间变得模糊。
陛下宠爱小九,当然不舍得重罚她。
可魏绰毕竟是皇室宗亲,辈分甚至比陛下还高。
倘若小九真的伤了他,陛下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否则无法向宗亲们交待。
更重要的是,小九很可能因此失了圣心。
本就是没有血缘维系的感情,哪里经得起折腾?
一个不小心还会连累了阿姮和太子……
她把眼泪忍了回去,温声道:“我与魏绰的亲事虽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但也是陛下赐婚。
如今虽然是闹掰了,但想要彻底了断必须得陛下出面。
说不定我们前脚抵达京城,魏绰的奏表后脚就能递到陛下那里。”
萧姵嗤笑道:“那又如何?他是在外就藩的王爷,无召不得进京。
咱们索性就做了那先告状的恶人,趁魏绰侯旨这段时日,先在姐夫面前把他抹黑搞臭。
即便他带了一百张嘴进京,也永远辩不清楚。”
萧思怡笑道:“所以你就更不能这般急躁。毕竟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万一真把魏绰打伤了,不就给了他成为弱者的机会?”
萧姵是个急性子,但好处是听得进别人劝。
她点点头:“好吧,暂时放他一马,但这一顿拳头他是吃定了。”
萧思怡轻叹了口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她再也不想和魏绰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如果小九他们几个真把他揍了,岂不是又给了他缠上来的机会?
可侄儿侄女们对她的关心太过珍贵,她绝不能把这份热情扑灭。
萧姵见她像是有心事,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姑姑是在担心自己的前程?”
萧思怡白了她一眼:“这里还没有撕扯清爽,谁有那份闲心考虑将来。”
这话萧姵不爱听了。
“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欸,要不是早早就被那混蛋盖了个戳儿,咱们家的门槛早被求亲的青年才俊给踏平了!”
萧思怡苦笑了一下:“京城第一美人……小九,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么?”
萧姵微微一愣,好好的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萧思怡拍了拍她的脸颊:“就你的性子,这问题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总该知道被人喜欢是什么滋味吧?
就那谁……整日追在你身后跑的花世子,他的心思你不明白?”
萧姵耷拉着嘴角,她能说那滋味儿真不咋样么?
萧思怡收回手,托着香腮凝视着桌案上的灯火,悠悠道:“可我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被人喜欢是什么滋味。”
萧姵的心尖像是被刺了一下:“小姑姑……”
却见萧思怡偏过头看着她:“当初母亲生下我后,兰家人曾数次登门劝母亲改嫁。
你是知道的,伯父向来开明,而且同样的事情咱们萧家经历过很多次。
可母亲一口回绝了,因为她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太深,她根本无法接受别的男子。
或许是看得多了,我对这样的感情虽然羡慕,更多的却是恐惧。
七岁那年同魏绰定亲,我说不上欢喜,却也松了口气。
因为从今往后,不论我有多么优秀出众,都不会再有人对我动心,我也不必再去喜欢任何人。”
萧姵突然有些同情魏绰。
原来小姑姑从来就没把那混蛋当人!
萧思怡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