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打量诸葛越的同时,桓郁和萧炫也纵身跃到了她身边。
桓郁看了周宪一眼,又看向其余的几名仆从。
正待发问,船主带着几名船夫和船娘过来了。
船主对周宪道:“周大爷,这一段河水非常深,掉下去的两位爷恐怕……”
他方才就在落水那两人身后不远处,把他们下水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那两人一看就是熟识水性的,哪里需要人去救?
可他做这一行几十年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得多了。
假若姓周的和他主子非要出这笔钱,他干嘛不挣?
所有的仆从皆是三皇子府的侍卫所扮,周宪对他们的能力非常了解。
王武和孙敢是所有人中武功最好的,且都熟识水性。
玉带河的水再深,也绝不可能把他们淹死。
周宪虽然想不明白二人为何突然跳进河里,但这个举动在他看来简直愚蠢至极。
王爷方才的确是有些孟浪,但弋阳郡主他们生气归生气,也不可能因此就怀疑他们的身份。
行商之人,多灌几口黄汤后见色起意甚至色胆包天都是正常的。
但王武和孙敢突如其来的举动,怎可能不让弋阳郡主他们生疑?
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上,谁能经得起盘查?
更何况瞧这几人的架势,他们配得上“强龙”这个词么?
周宪皮笑肉不笑地对那船主道:“烦劳船家帮个忙,务必将他们救上来,我家主子定然重重有赏。”
船主得了准信,带着几名船夫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河。
周宪的分析基本没有错。
正是因为王武和孙敢的行为太过诡异,萧姵几人哪里肯信诸葛越的话。
桓郁道:“先生乃离国商人,此行打算贩卖何种物品?”
诸葛越笑道:“丝绸、瓷器、粮食……只要是魏离两国允许贩卖的物品,在下都做。”
萧姵嗤笑道:“既是合理合法做生意,你那两名仆从为何要躲?”
“这……”诸葛越忙解释:“郡主方才也听见了,他们乃是失足跌进河里,并非是故意躲避。”
“这话你自己信么?”萧姵看向正在水中努力寻人的船主和船夫们。
“待会儿他们若是能把你的仆从救起来,本郡主就给你们主仆一次辩驳的机会。
假若连尸首都找不到,本郡主就只能请你们去大牢里住几日了。”
诸葛越的手心都汗湿了。
这死丫头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怎的这么难对付!
诸葛辰那臭小子也是,出了那么大的价钱,养的都是些什么废物?
弋阳郡主又不是青面獠牙,居然就把他们直接吓到河里去了!
月若银盘,把河面照得更亮,来往的船只也更多了。
热闹依旧,丝竹声也依旧,他们这边却是异常安静。
终于,哗啦啦一阵水响,船主带着船夫们上了岸。
见他们两手空空,诸葛越都想骂娘了。
那两个蠢货该不会是真的被龙王爷招去做女婿了吧?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他真的要去吃魏国的牢饭?
船老大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走到诸葛越面前:“这位爷,小人们已经尽力了。”
诸葛越给周宪使了个眼色。
周宪从袖中摸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递了过去:“船家拿去买些酒菜吃食暖暖身子吧。”
船主自是没有意见,满脸笑容地接了过去:“小人们谢周大爷赏。”
待船主和船夫船娘们退下,萧姵才道:“对不住几位,你们恐怕要在大魏多待些时日了。”
离国与大魏这几年来往颇多,即便查明这些人的身份,大魏也不可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这些人越是躲闪,就越能说明他们绝非普通的离国商人。
所以萧姵打定主意,总要在浪荡子交待身份之前,让他吃些苦头。
诸葛越自是不依。
他大声疾呼道:“郡主若是不信在下身份,可以认真查验通关文牒。
如此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等扣押在魏国,恐将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萧姵笑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本郡主听说,明年万寿节各国都将派使团前来大魏给吾皇贺寿。
待离国使团到了之后,本郡主亲自去会同馆拜会贵国正使,一定把你的事情详细告知于他。
假若你的身份没有问题,本郡主亲自送你出大牢。
想来贵国一定能体谅本郡主的做法,不至于因此耿耿于怀。”
诸葛越快被气死了。
可他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暴露的。
身为离国王爷,这般遮遮掩掩地潜入魏国,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见他说不出话了,萧姵转身吩咐贝离鸿:“小贝,你马上带几个人把他们送去府衙,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贝离鸿应了一声,点了几名护卫也跳到了花船上。
不多时,花船加快速度朝岸边驶去。
重新回到画舫上,萧姵的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半分笑意皆无。
一直没有开口的萧炫给桓郁使了个眼色。
从前哄小九开心是他们几个兄长的责任,如今有了妹夫,他们当然不能越俎代庖。
更何况他们还有任务,遇见这么糟心的事情,小姑姑那边也得好好劝一劝。
桓郁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萧炫笑了笑,带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船舱。
船舱里,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