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越的胸口更堵了。
他承认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是有些及不上尉迟扬,年纪也稍微大了那么几岁。
可论起权势和财富,一个小小的将军岂能与天潢贵胄相提并论?
还有那什么干不干净的……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怎么了?
打死他都不相信尉迟扬还是白纸一张,军营里那些破事当谁不知道呢?!
见他一脸不屑,萧姵又逼近了一步:“瞧武都王的模样,像是不信本郡主的话?”
诸葛越重重哼了一声,又斜了尉迟扬一眼。
他当然不信!
萧姵笑道:“本郡主一向心软,从来不喜欢落井下石……”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险些笑喷。
诸葛越剜了她一眼:“小王能够扛得住,郡主有多大的石头尽管扔便是。”
萧姵挑了挑大拇指:“王爷好气度,但你也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或许你在离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权势滔天无所不能。
在大魏你却只是一个他国王爷,与手握几千人马的将军相比,究竟谁的权势更重?
至于财富么……我说了你肯定又是不信,想知道真相便自己去打听吧!”
单是“或许”两个字,就足够将诸葛越的自信碾得粉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凡知道一点离国情况的人,谁不知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
皇兄待他亲厚时,还能看见一些谄媚的笑容。
只要皇兄待他稍微冷淡一点,谁还会真的把他当回事儿?
天庆帝也看不上诸葛越,但他毕竟是离国使节,不远千里来给自己贺寿,总不好让他太过难堪。
他给萧姵丢了个眼色,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武都王仰慕云汐县主也无可厚非。
如今名花既已有主,把误会解开也就是了。”
过足嘴瘾的萧姵自是懒得继续纠缠,诸葛越也并非不识相的人。
他对天庆帝深施一礼:“陛下百忙之中还肯抽空召见,小王感激不尽。
会同馆那边尚有些杂事需要处理,小王这便告退了。”
天庆帝笑道:“既如此,朕就不多做挽留了。”
诸葛越对其他几人拱了拱手,随着一名宫人离开了御书房。
“姐夫姐夫——”萧姵窜到龙书案旁,笑道:“您可算是把这讨厌鬼给打发了!”
天庆帝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都快出嫁了还是这么不消停!”
一面又对萧思怡道:“阿姮一直都十分惦记小姑姑的婚事,如今事情已经定下了,你便带着尉迟将军去给她瞧瞧,也好让她安心。”
萧思怡本就不想与皇帝陛下谈论自己的私事,她如释重负道:“那臣女这就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见他们二人要走,萧姵拔腿就想跟上。
“朕准你走了么?”天庆帝抬眼看着她。
“姐夫……”萧姵嘟了嘟嘴,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
直到御书房的门被合上,天庆帝才露出了笑容。
“如今想起装老实已经来不及了,还不自己找地儿坐下!”
萧姵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天庆帝身边,笑眯眯道:“姐夫把我留下,可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单赏给我?”
天庆帝笑道:“就数你最贪心!朕该给你的早都给了,如今是一个大子儿都没有!
朕把你留下,是想问一问诸葛越和尉迟扬怎么就和你小姑姑扯在一起了?”
萧姵道:“这种事儿姐夫应该问他们才对,我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天庆帝哼了一声:“朕就是要听你说!”
萧姵咬了咬牙,这都是些什么怪毛病?!
她不敢违逆天庆帝的意思,只好道:“去年中秋夜,我们一大群人相约去玉带河游玩,结果就遇见了诸葛越。
他垂涎小姑姑美貌,便指使船夫撞了我们的画舫……”
天庆帝想听的并非这一段,无非是想验证一下诸葛越是否撒谎。
他笑道:“这不过是登徒浪子惯用的伎俩……那尉迟扬呢?好端端的他怎的就和小姑姑扯上了关系?”
萧姵道:“认真说起来,小姑姑和尉迟大叔之间的缘分,起因还在那广陵王魏绰身上。”
天庆帝哑然失笑:“竟有这等事?”
萧姵点点头,把尉迟扬与萧思怡初遇那一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天庆帝的笑容迅速退散:“魏绰那厮好大的胆子,断了腿还不消停!”
萧姵道:“若非尉迟大叔正好路过那条小巷,小姑姑一定会吃亏的。
也怪之前那人下手太轻,照我的脾气,就该把魏绰揍得下不了床,省得他又出来祸害人!”
天庆帝重重咳嗽了两声。
“姐夫您怎么了?”萧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小九啊,那时魏绰诬陷你,说是你放火烧了广陵郡的王府,还是桓郁替你洗刷了罪名。
你的脾气朕最是了解,除却找魏绰算账外,你肯定会去查清楚究竟是谁放的那把火。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可有查出什么结果?”
萧姵抚着下巴道:“姐夫,您该不会是想诈我吧?”
天庆帝并不避讳,坦然道:“朕觉得那把火就是尉迟扬放的。”
纵火烧王府的罪名不小,萧姵哪里肯落下口实。
“那您怎的不怀疑魏绰的腿是尉迟大叔打断的?”
“你个小鬼头!”天庆帝笑骂道:“防备心竟如此之重,连朕你都信不过